Friday, December 30, 2011
摸底
這一期,由於忙於照顧孩子,請了個漫漫的長假;《顛覆分子》的製作,我基本上沒有參與。但大家做些甚麼,說些甚麼,當然已經了然於胸 ── 這三年,大家的底,早已摸得清;就連一篇訪問,看頭三句,已經知道是出於誰的手筆。
這三年,不知道外面有幾多人摸清了我們的底?
我們也在摸外面的底。
1985年,龍應台的報章專欄《野火集》結集成書出版,21天再版24次,成為結束台灣威權統治的導火線,《野火集》也成為一個時代的標誌。2005年出版的「20周年記念版」,龍應台在每篇文章前都加了附註,仔細講述最初如何從〈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那種單純的社會文化控訴,愈寫愈多,愈來愈深入台灣社會文化政治的核心,冒著隨時「被消失」的危機,小心翼翼、字字雕琢地挑戰龐大的國家機器。
龍應台不是大謀略家,也從沒政治野心。不過當你開始很認真地探索某些事情的真相的話,那些「不方便的真相」,漸漸會在你眼前愈露愈多。因為很多社會問題都是給相連在幾個關鍵的原因當中。你愈明白得多,良知就不停遭遇抉擇,講,不講? 做,不做? 你愈走前一步,張力就愈大。資訊來源愈來愈複雜。可以寫的東西還是有很多,但你開始發現:有這麼一堆東西,認真起來,終究要抖出來;但抖出來,並不是人人都喜歡知道 ── 生活小啟迪就最好,既有啟發,又不礙事。
因為認真就要面對現實;面對現實,你就不可能坐著不動。而起動,是有壓力,是需要勇氣。尤其是在社會上,其實你未至於是最沉淪者。但你stand up,別人的槍口就找到對準的目標;你的性格已經昭然若揭,人人已經開始摸到你的底。相對地,你已經不經意地,感覺到一種底線的存在。
如果繼續buy你的,連帶也就一起被stand out出來;在這個過程中,就會有不少同行的drop out,繼續支持「生活小啟迪」的生活態度;正所謂「認真你就輸鳥」,輸不是輸在道理,而是現實的壓力,會逼你自己放棄。
細心看《顛覆分子》,你已經感覺到我們的性格了吧。
這是什麼性格? 其實我們找的人,已經代表了我們的性格。你仔細看就會發現,每一個人物都不是甚麼天生的好戰者;他們只是不甘願被擺佈(見周綺薇專訪),不甘心被限死、牽住走。你停留在一個問題上面單純地探索,就會發現它原來的意義,而這件事,往往就是跟主流背離。別人看你是顛覆,其實你就只是企硬而已(見朱凱迪、吳謦燃專訪)。
「顛覆」可以是靜態的。氣力是花在對抗洪流上面。
這期讓外面很清楚地明白了我們的性格,我們也開始在摸外面的底線。
繼續貼住懸崖去行,腳總是酥軟的,人總是稀少的。
很多人跟我們說:「會像你們咁白的媒體好少呀。」
我們也理不得太多,只是繼續思考和學習做 on the right track 的東西 ──
停留在應站的土壤上,把些微的、美好的人與事帶來的甘甜,與別人分嚐。
那些甘甜是認真的生命所散發出的香氣。
喂,29蚊,抵喇。
Wednesday, December 28, 2011
邪門的文明
國內最近有一部很受注目的手機快要發售了。
聽說是用中等價位的價錢,就可以買到世界最尖端的科技結晶。
這件事,怎能不叫人期待呢?
近來有關內地鐵路界的大事,當然不是廣深高鐵的開通,而是上海超高速高鐵列車的研發成功──最高時速約為每小時600公里,比現在的高鐵差不多快一倍。車頭呈劍型,整部列車像衝向未來的子彈。
如果以後坐火車幾乎可以跟飛機一樣快,怎能不叫人期待呢?
內地的科技發展有個特點,就是研發時間短、價錢低、表現超卓。
有人說,中國用幾年的時間,就超越了日本新幹線30多年的研究成果。
中國的手機開發商,用幾年的時間,就可以蓋過蘋果幾十年來的跌跌碰碰。
產品的廉價,就在於省下了跌碰的開支。
有人說,中國正在高速地彌補過往幾十年的滯後。
他們是怎麼做到這件事的呢?
原來,中國人最擅長的,是把別人的產品弄到手,拆開來研究一番,
明白了它的做法和結構,也明白了它的弱點和限制。
然後採用了對方的做法,再補足弱點,甚至加強某些部分,
於是就成功地「國產化」了一件事。
這是《笑傲江湖》中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令敵人聞風喪膽。
這個做法甚為完美──用最快的方法學習,活學活用,在別人的成果上努力,
然後青出於藍。
這過程中或者總有點意外,要死一點人,聽來很恐怖。
其實原來的開發者,幾十年的研究,也許死人也不太少,他們只是把要死的人,一步到位送上路罷了。
反正,時間一久,待問題完善了,就自然不再成為問題。
這樣說來,世間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呢?
成功完美擺脫「時間」先生,不知道有沒有後遺的問題?
如果你問我,我覺得中國始終遺漏了一件事,就是「人」。
「科技」的發展,是可以很快速的。
但是「科技」是硬件;跟「科技」對應的軟件,叫做「文明」。
「英文中的文明(Civilization)一詞源於拉丁文『Civilis』,有『城市化』和『公民化』的含義,引申為『分工』『合作』,即人們和睦地生活於『社會集團』中的狀態,也就是一種先進的社會和文化發展狀態,以及到達這一狀態的過程。」(維基百科)
文明階段和誇度的量化方法是時間。
文明是一種生活習慣和探索的累積,是一種在對與錯之間游走而成的結果。它影響到一個民族社群的行事習慣、性格特點,而這些特點,一般無法用量化方式衡量,只能用描繪性的文字,或者感性的抒發,更關鍵是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而不經不覺地滲出來的獨特氣質。
當一個民族,不刻意追求快,而是專注於事物原始本質的探索,每一個緩慢的步伐,卻同時為他們累積寶貴的文明精華。而文明最關鍵的能源,是「好奇心的驅使」、「探索的勁頭」、「思考的時間」、「改錯的勇氣」。這樣累積了十年百年的時間,去蕪存菁,才產生出愈來愈優良的民族性。
我們飛奔中的巨龍,不理會思考的時間、不承認錯誤、沒心思去探索、嗤笑好奇心。這樣,我們的文明就是高分低能;我們的民族就像空有一身武功的臭檔邪氣怪物。
國民教育:我們該如何教孩子們真心地愛一隻邪氣的怪物。有一個方法,就是將孩子都變邪氣。而我們也正在做這樣一件事。
Wednesday, December 21, 2011
有關生活的幾個功課
三個星期過來,學會了有關生活幾個簡單的功課。
首先是時間太少,一定要專注,才能把事做成。
(如果真的想做成一點什麼的話。)
時間真的只有很少,可能能專心的是半小時、一小時而已,那只能做一件事。
睡覺,就睡死它;工作,專心做。
處理家務,專心一點就可以快些完成。
剩下來的時間,便可以預算留下來給隨時爆哭的粉團。
有些想法,只有真的做出來,才算數。
FB 是把人麻醉的 Time Killer,因為說遠比做容易。
分享了一條Link,我們以為已經 embrace 了它,
其實只是美麗的誤會。
通常,做實事的人,沒太多時間說話。
除非,說話是他實事的一部分。
寫作是我「實事」的一部分,
我隨時準備抽半小時、一小時去整理自己的想法。
有時會把文章分開幾天來寫,
一天寫好了大綱,之後再隨思考的沈澱,整理邏輯和說法。
最後,專注的時候,也別忘了留一點時間,
關心身邊有需要和對你有心的人。
很簡單,都是老掉牙的道理。
只是有了限制,這些道理才變得有用。
Thursday, December 15, 2011
當我們都是家明
這時才從頭開始看《天與地》,早已經看了不知多少劇透,對於第一集的所謂「清新感」,已經大打折扣了。
不是人人都明白和喜歡《天與地》。我覺得,其中一個關鍵,是看的人有多快意識到,自己就是被吃掉(或正在被吃掉)的家明。
家明,可以是一個人,或者更深層,是人的良知(Conscience)與理想。
80後出世的一代人,其實為了現實的迫切需要(或被告知的迫切)而活著;表面上物質從來不缺,但自我心靈、傲氣理想,打從一開始,就被社會蠶食。所以我們不斷讀書、工作、奮鬥,卻仍然一邊問,為什麼我們總好像有點東西缺乏了?
這種缺乏不是60、70年代的實體缺乏,那時倒不常見人吃人的醜態;而是今日你見到少數人有,自己沒有,或者準確一點,你見到有些人將你有的吃掉,你的肉,成了他今日身體的一部分。
你是家明,你一時還沒有斷氣,你看著他們把刀向你一刀一刀的桶。當你發現自己不自覺地代入成為了家明,你追看的《天與地》,就是窺探著一批將你吃掉的人,怎樣面對自己的生活。而這種「面對」,放到我們的身邊,卻是那麼應景,那麼逼真地每一秒在發生著。
「陳豪是吃掉理想的麻木者、林保怡是犯罪後,用一生來救贖的贖罪者、黃德斌是忘記犯過錯,如常生活的遺忘者。」(衝擊電視劇場 天地無倫)
他們所共同擁有的身分(Identity),是「共犯」。不管是個人選擇、不管是為勢所逼,或者求生本能,總之他們參與了將你「吃掉」的過程。這件事從良知來說是無法解通的,而良知是一個人與生俱來的一部分,在吃人的過程中,良知被殘酷地吃掉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日後的生活就建基於一種不完全感(incompleteness)。有人決定將錯就錯,繼續參與吃人,人生會比較舒服。瘋狂地剝削貧弱者的人,大概就是這種明目張膽的奸角。有人決定用做好事的行徑去作出補償,填補自己的虛怯,所以林保怡參與工運這種方式,就是對當下極多親建制政客的一種到肉的描寫。至於黃德斌的遺忘,也是很多既得利益者選擇的生活方式──認真的每天美好地生活著,但忘記了他們的美好生活,畢竟是建基於參與了血淋淋的吃人行為。
至於為什麼「我們」會被吃掉,這個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參與的人自會說,環境讓人彼此競爭相吃,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現在三個吃一個,好過四個人都死掉。但當然沒有人會去問「四個人一起努力是不是都可以活下去」的可能性,因為前者只不過是埋沒良知一個非常合理的「馬後炮」藉口罷了。
不理過去如何發生,總之,今日的社會,「我們」未來那一代,身邊就是有太多的共犯,一起把「我們」吃掉,然後把事情用不同的方式來處理著。戲未完,我們不知道吃人者的命運,正如我們今日也不知道,將弱者剝削淨盡的人,最終有怎麼樣的結局。但想來,他們應該也有點像陳豪和林保怡,不安於提起生命中做過的某些事情,尤其是當被吃者發出呻吟,清醒者不斷在社會輿論嚎叫。他們的生命中的暗房會變得困逼,對生命的唏噓無法消失。究竟吃人代價有多大,只有吃的人才明白。
每次看見那些假情假意的「慈善基金」,我都有這種感覺。
Wednesday, December 14, 2011
是苦也是甜
http://life.newscandinaviandesign.com/?p=1565
〈最好的時光〉
「人們常說,孩子讓父母長大、讓父母用新的眼光來看世界,而這一年來我則覺得,孩子真的一直在用不同的方式,在教我功課,有時苦,有時樂,看似一開始就因為一些因素,而沒有照自己理想中的想像來養育孩子,然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對人生的體會與原本對許多事物的執著念頭,倒慢慢被磨平磨圓了,長久而言,也許反而是好事一件。
而看似有點小小顛跛的一年,如今再重頭看,我卻真心覺得,這一定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時光。曾有的困境,讓我們都能更有彈性,在育兒與人生的路上,朝圓融又堅強的境界邁進一步。
沒生孩子前,總聽人說,養小孩很累,如今自己當了媽,我的體會是,育兒體力上的辛苦其實還好,真正的挑戰,在於自己的理想與現實之間,不得不的磨合,有很多我原本以為自己會採用的育兒方式,在實際的現實狀況下,不但派不上用場,還常背道而馳。
然而,如果放下心中原本設定的念頭,試著去了解孩子,用適合他的方式,陪伴他每時每刻的成長,那麼,辛苦也不再是辛苦,相反的,每一天,都是生命最珍貴的禮物,此時的我,萬分珍惜,所有的苦與樂。」
我這十多天的新手爸爸,真的說不上有什麼「育兒方式」,只是最基本的餵食和換片、洗澡和沖洗奶瓶而已,已經疲於奔命;有時夜深人靜,看著電腦螢幕,覺得大家都在努力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去喜歡的地方,然後我累極盤坐在沙發上,把奶瓶往孩子的嘴裏塞,或者打開屎片,慶幸「有屎一篤,全家幸福」,然後不停用濕紙巾在抹屁股。
有時我不禁問:我過上這種生活,是不是會在生命中損失了什麼更精彩的呢?
其實我明白的,正如凃翠珊說,其實帶孩子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吃重的課程。
看出來快樂寶貴的好東西,都是表面的風光,其實要入到精髓,很多時候,
過程都是夾雜樂與苦。很多時是少量的樂、大量的苦。
就像讀書,他朝略有小成的滿足,每日歷經的苦水,不足為外人道。
前者是宏觀,後者,是微觀。
實戰跟理論,永遠有著鴻溝一樣的分野。
如果「文人多大話」,或者不一定都因為品格,更重要的是不體會實際的困難。
原本我說過相信「人是很粗生的,有自然適應環境的能力」,
但當面前那一團麵粉竟然可以只睡不吃,黃疸不退而入院,
原來醫院說「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弄醒吃奶才行」,
原來生命的孕育,真的需要很辛苦地適應,大人如是,嬰孩也然。
孩子沒有自理能力,父母就要幫一把,至於幫上多少,有時,
真的沒有界線──當我覺得她安全感太少,甚麼也神經質,
她就說我太粗心大意,漠不關心。
她產後的情緒不穩定,也是一個很需要關心的難關。
原本我希望孩子是一個愛地土、愛自然的人,
但原來多了一個家庭成員,垃圾多三倍,
日用品買完一件又一件,一個奶咀不合用,就要買過一批新的;
每次換片不情不願,用五六七張不織布做的柔濕巾擦拭;
用大量的水去做清洗和消毒;
寒冷的日子,不停地猛開暖爐...
其實不是沒有更好的方法,但當每天都疲於奔命,
心裡想的,也只是想盡快把眼前的情況搞定。
每天,心裡都在想,這種睡不飽又擔憂的日子,
每天都將別人的需要放在第一的日子,
過一天得一天,又怎敢去想將來呢。
辛苦的日子久了,我相信,終究也是會過的。
這樣走下去,我其實是看到恩典是有的。
孩子是很麻煩,但從他的眼睛、手腳,
你卻是看見一個外表很軟弱,卻是充滿力量地探索世界的生命,
做父母的,怎麼能夠天天都長嗟短嘆,磨蝕自己的生命呢。
我仍然相信的,是這個:
準備什麼、買什麼、用什麼,
其實對孩子的成長分別不大的。
真正最關鍵的,是父母的三省悟身,和努力不懈的自我改進。
所謂一樣的步伐,這第一步,叫生命力。
甜的日子,我盼望你來。
Monday, December 12, 2011
Remembering Ian Watson
The most respected colleague of mine, Ian Watson (1934 -2011), left us on December 8. We all ex-ES pals miss him so much.
Ian was an experienced editor in SCMP who was said to have co-founded Young Post. Later he left the company, and helped out in English Street as a part-time editor. I met him in 2002 when I first came to ES as a part-time reporter. At that time My English was too bad, always flipping my Longman Dictionary page by page to find the appropriate words for my articles. I passed my piece to Ian, he read it, and complained to my boss, saying "this guy's English is crap. He always uses strange words.".
His first comment on me was harsh. But he himself was a nice old men, always willing to help and give advice, even to green young reporter like me.
Later I entered ES as a reporter, and was mostly responsible for writing news reports and analysis on current issues. To my surprise, one day he came to my seat, holding the printout of my piece with plenty of corrections and remarks on it. I thought he was going to blame me on my bad grammar, but his first sentence was, "Nice piece, Peter. Great viewpoints."
From that moment I realised that Ian actually didn't really mind my grammatical mistakes; the points were more important.
His remarks and advices helped improve my English a lot; I know ... till this day my English is still bad, my words are still strange, but at least I don't feel a shame to write and speak. Because I know even an experienced English editor didn't turn me down because of my English level.
Thereafter, there were times he came to my seat and give me a thumb up for my works. His encouragement was the most precious treasure of mine, giving me confidence to do better and better in my position.
In 2007 I decided to make a move and applied a post in BGCA. I found Ian as the referee.
He wrote back soon.
"Peter: It will be my absolute pleasure (tinged with sadness) to provide such a reference. In fact, if you like, I will put it in writing, for there a few good things I would say about you, my dear friend!!
Kindest regards,
Ian"
The following was his letter.
TO WHOM IT MAY CONCERN
This will confirm my acquaintance with Peter Pang, Editor of English Street magazine
with whom I have worked for the past five years.The organisation that secures his services will indeed be fortunate to have him as a
colleague, not least for his analytical writing and management abilities, but also for his
Christian beliefs and attitude that embody a humanitarian outlook that is rare in the often
savage business world of today.I have no hesitation in recommending Mr Pang to you.
Sincerely,
J B (Ian) Watson
Director
Edit24.com
(a division of
Stenhouse Portfolio Ltd)
Asia, Australia, Africa
Later I got the offer from BGCA successfully. I thanked Ian whole-heartedly for his appreciation.
But Ian actually did want me to continue my career in media industry. He recommended me to SCMP's editor-in-chief CK Lau, although I didn't think that I derserve such a recommendation.
"Dear Peter: No matter whether you make a move now or ever, I still felt it my duty to bring your efforts and leadership abilities to CK’s notice. Thanks for your kind words . . .
Yours in Christ
Ian Watson
and Josephine"
Finally I met CK and didn't got any offer thereafter. But I will remember his kind help in my career.
Later I and other ex-ES pals always had chances to go to his home in Lamma Island. He was so happy to see us and always shared with us his stories in SCMP and even the time he served as a Royal Army in Africa. We all loved him so much that we nicknamed him as "Yeh Yeh". Yes, he was just like our dear grandad.
Ian passed away last Thursday after a heart attack at age 77. I will remember him and miss him forever. Thanks for everything, Yeh Yeh. After walking into the sunset, wish you another great journey ahead.
Sunday, December 11, 2011
日嵐
為孩子起名的時候,本來想用「繼承眾人給他的恩典」作為意思;
但是想不到好聽的名字,於是我們又往其他方向想。
想名字,我想起我們有這孩子之前的事情。
有這孩子之前,我們去了一個難忘的山東之旅。
還記得,我們之前經歷過一連串的爭吵,
去山東,像是一個重新增進(修補)關係的旅行。
我記得她連甚麼是山東都不知道,只道,
只要我願意放棄某件事情,她就陪我去一次我想去的地方。
我以為我以前已經寫過一次,後來一找,又找不到。
那我就寫一點吧,因為這可以用畢生難忘來形容。
過年前後的山東,是我們少有遇過的冷天氣,
零下的時候比零上的時候多。
真的是從來沒有這種冷得比死更難受的感覺。
我們在山東,爬了兩個山,第一個是濟南大明湖對面的千佛山,
滿足地登了頂後,我們第三天按計劃,
去了泰安市,在那裡登山。
泰山是中國的「聖山」,因為歷代很多皇帝都在這裡封禪。
上山的路有幾種,有難有易,一般旅行團都在山中間停車,
在那裡走走逛逛,稍微行點路,就當上了山。
我們自己去,決定由傳統的山腳「岱廟」路線出發,在「一天門」上山。
挑戰全長度的泰山。
天哪,原來冬天的泰山,一路上幾乎沒有人。
這樣的好處是清幽寧靜,但走在山道上,
叫天不應叫地不聞,事後回想,真的危險得很。
當日,山腳的泰安市只有零下五度,加上沒有高樓,大風一刮,
差點連靈魂也被吹走。
至於泰山上,估計是零下十度以下,拾級而上,完全沒有暖感,
只有愈來愈難受。
我們十時多開始上山,一兩點終於到達山中間的「中天門」。
已經累斃了,冷到想哭出來,但繼續一起扶著走上去的興致與衝動,
卻是有增無減。
我們在中天門的小店子吃了一碗寶物一樣的熱白麵,加一塊冰一樣的餡餅,
然後繼續上山。
我們一直在計算時間,看能否準時在日落前到達山頂的「南天門」。
泰山的後半段其實才是精華所在;
前半段的路,都是山林之間的林蔭,沒有什麼景色;
後來到了高處,風光才愈見莊麗。
登山,真像人生的寫照。
但登山愈高,難度也愈大。
泰山「南天門」前有一大段非常陡峭的梯級叫做「泰山十八盤」;
這是整座泰山的關鍵,爬過了十八盤,無限風光就在腳底;
但正由於難度高,她又有畏高,能不能爬上去,我們也說不定。
在山頂就有酒店和賓館,但如果日落前我們無法登頂,
甚或被困在十八盤,那就非常危險。
其實一直上山,我一直勸她,「差不多了,要看時間考慮回程」,
始終,安全比風景重要。
但她卻很想繼續上,一直說「上多一會,走多一陣吧」
一直走到「雲步橋」,再堅持上,最後到下午三點半,
終於止步於「五大夫松」,已差不多到達十八盤前。
雖然無法再進一步,但是回望寒冷山景,卻是難以形容的滿足。
打開瓶口,蒸餾水已結成寒霜。
我們彼此扶持,一起走了半途以上的泰山,
跨過了好多的梯級,這也是沒有想過的。
下山的路,走得很急,
風蕭蕭,但還能看見一抹美好的夕陽。
回香港的時候,我們堅持把兩枝木杖寄艙,
就是為了記念這一天的經歷。
孩子的名字,她問我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字。
我說我喜歡「嵐」,
「嵐」是山中霧氣的意思,其實泰山上沒有霧氣,
只有大風,哈哈。
山中的風,是我最難忘的意境。
那天三人去健康院覆診,
她提議,不如叫「日嵐」,
就是白日山中的霧風,晴朗、幽靜、靈秀。
想著想著,這個名字幾好聽啊,
又有記念意義。
日嵐,將會延續我們美好的回憶。
Saturday, December 10, 2011
感恩名冊
快生日了。
今年的生日當然很難忘,上帝給了我們一個孩子,
生命從此就像轉軌,走到另一個星球,重力大了三倍。
單身是我行我素,結婚也各自各精彩,
但有了孩子,兩邊的大家庭就為了一團小生命黏在一起。
生活的所有細節,都需要思考對孩子、太太、老家和外家的影響。
嘿,我還在努力適應呢。
很久之前曾經分享說,生日的時候,與其等待祝賀,
應該感謝賜我們生命、在生命中幫助過我們的人。
因為有他們,才會有今日的自己。
初湊仔的經驗和辛勞,也不打算分享好多了,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辛苦的吧。
如果有例外的,他也許會失去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些時刻。
真的要多謝很多不同的人呢。
謝謝 C 10個月來勇敢地面對一切,現在一直勞心勞力地照顧孩子。
雖然照顧孩子讓她暴露了很多弱點,
但她努力迎難而上,不容易。
謝謝我們的爸媽。
之前常打趣說,照顧個細路三十幾年,
點知轉個頭又要重新迎接一團新的麵粉,
身體卻已大不如前。
雖然我們中間少不免有意見和衝突,
但他們每日的無私照顧,卻是天父明明白白的恩典。
謝謝。
我正在思想一個下一年做的project,
希望可以成為一點心意。
還有很多不同的人,做每一件細小的事,都給我們很多的支持。
入院的時候,謝謝很多打電話和給我們短訊的朋友。
謝謝Boris和Wendy,來跟我一起,把 C 迎出產房。
謝謝Kathleen、Wenly、Lily 和吳先生,來了醫院探望 C。
謝謝在我們面對艱苦的頭幾天、哭喪著臉的時候,
Kathleen、Donna、麗儀來到探望幫忙,指導了我們很多。
感謝Ada到來探望,為好姊妹分憂。
謝謝Pasty、Karey、麗儀為我們找陪月努力。
謝謝教會和突破眾人fb上有聲無聲的記念,謝謝戰友的無私配合、絹和Lokman的訊息。
感謝突破早會小組的心意和問候。
感謝阿嬌Send了一封很長的信,支持我們。
感謝蔡先生和Queenie送來禮物和跟我們吃飯。
感謝Kimi和Gary跟我們吃飯,還招待我們到他們家中坐,看看楊溢,謝謝。
還有很多教會朋友像Yammie、Carey等等關心我們,謝謝。
謝謝Mandy和Sally專程入屯門,只是為了探望半小時,
感謝組長Lily電郵中的記念。
謝謝小組一直為我們禱告,和來我們家開飯。
感謝團契策劃組,特別是Ellis的支援。
感謝徐先生、林姑娘的問候,更感謝郭先生給我們煮了一餐飯。
謝謝星期日禮義一家和阿波一家的探望
謝謝當家沒有介意我缺席聚會,感謝萬邦的問候(為他當父親高興)。
謝謝蘇菲早在一個月前便特意來突破找我,送我禮物,聽我分享。
當然還有在fb留言鼓勵我們的朋友。謝謝你們。
還有很多可能忘記了,未及多謝。我只是盡量記錄,希望自己不要忘記。
謝謝天父,這一切都源自你。
生命是有困難,但不會讓你的恩典停止。
孩子,雖然你最終的名字不是我原本希望的「繼承眾人的恩典」;
但是我仍然會教你,在每一年的生日,都要多謝祝福過你的人。
生日數算起恩典,我們應當快樂。
Friday, December 02, 2011
極限的痛楚
來到世界上了。
一個2.86公斤的小寶寶
花了 C 一生最大的力氣與痛苦。
C 留在產房一共6個多小時。
因為有前兩天的陣痛,對後來的終極痛苦,
似乎有點舒緩作用。
下午2點半。
我在飯堂吃不知味道的午飯,死勁地把可樂往大腦吸啜。電話晌起。
「... 現在開到五度。你不要走開。」她喘住氣,突然
話筒中傳來從來沒有聽過的一下喊叫,把我的心攝住。
顧不得公德,沒有把餐盤放回托盤車,就往上衝。
下午4點半。
開到七度,我走進產房。
握住她滿是熱汗的手。
姑娘坐在附近看著孩子的心跳指數,
整個範圍,只有她一個人在搏鬥。
不是服務差、姑娘冷漠;而是這件事,真的
沒有第二個人能參與。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左折右扭、胯下流血、手臂扯緊、握住笑氣的面罩。
口裏發出身體被撕裂的哀號。
我一聽見,淚就往上湧,說不出話來。
E 說這是男人的第11級痛,我不能用程度比較,只能說這也是一種
別人難以言喻的痛楚。
下午 5:45。
真的能開到十度,醫生和護士圍了過來,
開始要她把孩子推出來。
這是我們三個人真正的跟生命搏鬥。
「推呀! 不要跟我說沒有力! 阿B好想出來的!
一二三,腳撐直、手扯緊,彎起腰推十秒,
要趁痛的時候,就快出來了!」醫生幾乎是
大喝出來。
努力了30分鐘,已經用完了她畢生的氣力。
孩子很辛苦,心跳減慢。
醫生很快決定,要用吸盤。
醫生一做事,我就沒位站,給攆出了產房。
下午6:15。
站在走廊,拿住孩子衣服的袋子,
還未定過神來,頭頂還是手術室的帽子、還戴住口罩,
像極一個傻佬。
下午8:00。
C 從產房推出來,進了產後病房。孩子在育嬰室被照顧著。
看見我和 B 和 W。
她對我們說的是:
「我想講,耶穌釘十字架受的痛楚,真的好厲害...」
她眼眶紅了。
或者,最能夠明白耶穌痛苦的人,是一位歷經生產之痛的母親。
忍受人世間最大的苦痛是想當然的,但其實不單是皮肉
她想說的是孤單。
只有一個人面對沒有人明白的極級痛楚,那種真的叫做孤單。
像掛在木頭上的耶穌,漸漸地讓痛楚蝕入百骨。
肉體和心靈都接近極限。
痛楚的極致,是為了成就一個新的生命。
也是,你和我的生命。
這是 C 生產之前的夜深,從每5分鐘的陣痛中,寫出來的話。
這會引領我們繼續向前面的生活努力。
上帝,你是我們一家之主。
Wednesday, November 30, 2011
我們仨的步伐
有那十多個天起了涼風的晚上,
我們從老媽的家中走出來,
我帶點不耐煩地,
拿著一袋二袋的飯盒和日用品,還有
你殘殘破破的手袋。
然後你的雙手
捧住一個像西瓜一樣脹鼓鼓的肚子。
我踱步都習慣了那種
爽快又自由的城居步伐,直到
你把我叫住。
「喂,好累,別走這麼快。」
大肚婆看出來的世界,特別快。
因為她們不得已慢了下來。
於是我用一個大肚婆的步伐,
重新認識世界。
步伐,是看世界的眼睛。
一條5分鐘可以走完的路
走了15分鐘;
可以感受身體每一個部分的運動和感覺,
因為不需要刻意用多餘的力來加速。
可以看見燈柱上的每一張招紙,
可以仔細觀察在燈柱下便溺的小狗,然後
成為我們一路上不完的話題。
一條四級可以併作兩級跨的樓梯,
變成天梯一樣長;
原來一條樓梯中間的那一條扶手,
提供的是一種安全感。
原來慢一點走的樓梯,
多少會多帶來一點跌下來的恐懼,
催促你把注意力
顧及身邊蹣跚而行的人。
一個閃爍的綠色小人
一段變疏落的「的搭的搭」聲音
一輛響起關門調子的輕鐵
就算只是一條沒有車的小路
這些東西
原本都叫人心跳加速。條件反射
把腿動得更勤快一點。
現在彷彿,
有一道磁力,把你從衝動中拉回來。
兩個人,甚至只有自己在的時候,
還是像傻瓜一樣,
一步可即的距離,
還是不想隨便跨越。
無他,畢竟因為重量。
她擔起未來的孩子,
我擔起孩子的未來。
我,我倆,我們叁,拖著手
我們的步伐,變得那麼一致。
禮物
原來,我以為以她慌張的性格,當生孩子那天真的要來到的時候,
準會六神無主,驚惶失措。
這天早上,當開始感覺到些微陣痛的時候,我們都覺得,
這一趟的醫院應該是少不免的了。
通常過來人會教落,可以的話,吃一餐豐富的,好好執拾,慢慢起行,就最好了。
她趁繼續在家觀察的時間,
把一個小袋子拿來,半臥在沙發上穿呀穿的。
「這倒要快了。」她說。
不一會,拿出一條灰白色頸巾。
「試試會不會太長啊。」
這人,我觀察她久,冬天她喜歡織頸巾(因為她不懂織別的)。從拍拖這十年我好像收過三條。
當然還有給朋友的。
我把頸巾戴上頸項,「夠了,還差不多到地了吧,可以圍頸兩個圈以上呀。」我打趣。
她痛了痛,又拿過來,拆拆穿穿,這下短了些,剛剛好。
「這個,」她說。「就是你的生日禮物了。」
之後執拾,更衣。「求其吃些東西就去醫院吧。我怕痛,走不遠。」
臨行前看了衰鬼大B一眼。
這人,我觀察她久,她日常的神色行徑我早就了然於胸。
有時生活上最激心的是,一時慌張過了,一時情緒化,一時腦袋轉不到。*
我曾經很辛苦地想改變這件事,但當然是成效有限。
但每每遇上這些事情,我就明白到──
「愛,能遮掩一切過錯。」(箴言10:12)
妳的愛,我收到了。謝謝你,我也愛妳。
── 29.11 C 在醫院的第一個晚上
*我是知道她有很多好東西的,寫作方式而已。:P
Saturday, November 26, 2011
轉載:Reconciliation. Manifestation. Liminality (& add on)
呵呵,大頭寫了,實在太好,借轉一下先。
在工作忙碌中,有這個信仰反思,很值得記下來。
然後我再在上面不時 add on 加點粗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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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Big Big Head, Small Small Brain
謝謝飲者,謝謝Retreat,
這兩天,是抒解了一些信仰的結。
好像變得輕省了點。
一定要寫下來,不然又漂走。
Reconciliation.
基督教骨子裏的核心,並不是帶領多少人信主(或「改宗」,用回飲者的語言);
並不是個人的道德修養;
亦並不是對於死後世界的描述和嚮往。
這些「不是」,在機構浸泡了一段日子,
是明白了,拆毁了。
但,一直以來,我還是在尋找,
那麼到底,我們的信仰的根本essence是什麼?
在街頭派飯,我知道這是信仰實踐;
一起推動土地正義,我知道也是信仰實踐;
反地產霸權,記錄弱勢社群的故事,做Human Library...
我知道這全都是信仰實踐,
但我就是不懂給他們一個定義,
或向人解釋,這與信仰到底的關聯是什麼?
Reconciliation between God the creator and the created world.
基督徒的使命、托付,其實是要推動這麼一回事。
不只是個人與上帝和好,然後就等番天家。
不只是自己的心境變得平和,人格變得高尚,又等番天家。
而是要讓這世界,一切的被造物與上帝重新結連。
To catch the glimpse of the Heavenly Order.
這使命原是比單要傳一個四律、三福更難更大;
卻又比它們來得輕省--
只因再不能用一個單一的parameter 來量度到底「你還了福音的債沒有?」
Add on: |
Manifestation.
因為每時每刻,24-7都是福音的展現。
穿什麼、着什麼、吃什麼、做什麼、用什麼,
全都是信仰的具體展現。
「這種觀念是不受歡迎的。」猴子跟我說。
對,太不受歡迎了,
為什麼不可以就簡簡單單的,
我fulfill了「不可停止聚會」、「每年帶一個新朋友回教會」、「每周為教會建堂祈禱」,
然後就完成了信仰的tasklist?
教會以外教導以外,我照樣吃魚翅、每半年換一個電話、
2個人食飯點4個人份量、日日開冷氣、
炒樓炒股炒金炒黃豆...
Wouldn't it give everybody an easier life?
這個manifestation的要求,
大概抒解了我為什麼總是覺得基督徒不應該穿滿身名牌、
不斷追iPhone及經常性大魚大肉。
我曾經以為,是自己有酸葡萄,
所以才看不過眼。
但其實,這一切身外物,無論你用什麼花言巧語,都不能把它和你的信仰展現分割開。
你說你關懷窮人,卻無視社會不公、霸權貿易對他們的壓迫,甚至完全擁抱消費主義;
你說你喜愛天父世界,卻不斷大量消耗的自然資源,只為便利和個人舒適,甚至眼目的滿足;
你說你相信萬物平等,卻不理會因為人類貪婪自私而不必要地受苦的動物...
以後去飲宴,若再有人問我:「其實條鯊魚都死咗,你食唔食翅都無分別啦,點解唔食呢?」
我會有多一點elaboration可以再講。
Liminality.
閾
一個不穩定的status。似乎擺脫了一些舊有的傳統、包袱,
卻不知道要往哪兒走去。
我們總是渴望有安全感,
停留在熟悉的水域。
但當世界正在改變,
信仰就同樣是不斷在變。
根本的essence當然仍在,
只是對於mission 和vision ,
倒是有不斷被修正的可能。
對於這個概念,我還在摸索。
但似乎,教會、信仰生活,本來就不是求穩定、求被規限。
當信仰群體甘心被institutionalised, structuralised,
這可能正是信仰核心在慢慢被磨蝕。
Radical Re-Imagination for Rejuvenation.
這3 R我記住了。
Add on: Radical(根本的) |
Wednesday, November 16, 2011
Baby Song
主唱:陳奕迅
作曲、填詞、編曲、監製:岑寧兒
你的眼睛 像顆水晶通透
裡面有一個無窮無盡的宇宙
小小的你 在你小小的夢裡
把我所有大大的事情 都吹進風裡
我為我將對你撒的謊 先跟你道歉
當你發現黑白不是那麼的分明
世界不是那麼的公平
別太失望 我講的是個夢想
不用太聽我們的話
不要讓任何人告訴你
你該怎樣對待世界 或它該怎對你
要跟現在一樣 隨心
讓你的眼睛和心 依然純淨
可惜世界不及你好 原諒我們
我們都還在找
而時間它只負責流動 不負責育你成長
不過你只需要傾聽 傾聽你的心
你的眼睛 像顆水晶通透
裡面有一個無窮無盡的宇宙
小小的你 在你小小的夢裡
把我所有大大的事情 都吹進風裡
都吹進風裡
Tuesday, November 15, 2011
夢想的背後
夢想是可貴的,但夢想有代價,也是真的。
在競爭如此激烈的社會,要簡簡單單地活著都不容易。
我不是說夢想是必須要透過競爭達成,
而是當競爭成為習慣,對處於下風的不安,
逼使我們為活著的恐懼做好多多餘的事,
愈來愈無法靜心認同自己內心的聲音。
即使聽到了聲音,也有太多的原因,叫人放棄它。
不浪漫。
如果今天還有機會放心追尋自己想要的,要很感恩。
今日之可以盡情地投入理想,
不都盡是個人能力或意志使然;
往往更在於背後有人為你的傲骨,默默付起代價。
我在這裡工作,坦白說,
人工比一個出來工作了三五年的白領,可能還要低。
老家有父母要供養,生活有開支,將來還要養一個孩子。
只是因為想做自己喜歡的東西,有時想來是有點任性。
今日之可以留在這裡,是因為家裡有一個比較能賺錢的太太,哈。
她並不是沒理想的,她也有很多想做的事。
她也有問過,究竟我要做到一個什麼時候呢?
有時,她也想能減輕生活的負擔。
不過她明白我有想做的事,正在做的時候會快樂,
於是每天仍然做著刻板而重複的工作。
就是聽電話、當值、替老人家申請援助等等的事。
然後,不介意替不害臊的我找吃飯的數,一餐飯她出一百,我才出二十。
如果你想到有這樣的人為你的理想去付出,
請不要感到不好意思,因為這不是他們的本意。
他們是想你投入地做自己喜歡的事,
不斷地將自己發揮到淋漓盡致。
存感恩的心,讀多一本好書,多想一個好點子吧。
前80後的成長整理
能想像,《那些年》並沒有別人講的那麼難忘。
從性質上來講,它嘗試勾起我們不同人所共有的很多年少戀愛片段。
無論有沒有男女主角的美貌,有沒有他們的離離合合,
中間總會有些碎片,是敲中我們心底裡的一些回憶。
從愛情故事來講,很單純,就是講一種已過去的遺憾。
所以,除非對過去的感情真的很有遺憾,否則那也就是一種 recall 吧。
有一點我倒覺得有意思,
是《那些年》是少有地刻意去記錄90年代青少年的一種生活面貌。
影片是九把刀的個人經歷改編,因此他也就很自然記錄了他那一代人(也即是我那一代人)的青年生活。
香港人喜歡講的《歲月神偷》,很受注目,
但寫的其實是60-70年代的生活。
在香港,好像沒有用這麼仔細的手法去回顧和整理晚70後到前80後出生的一代人的成長過程。
香港不是沒有90年代當時的描述(可能《香蕉成熟時》會是一種展現嗎),
但只有在之後的「回顧」過程中,時間上才有足夠的厚度去做一點新的整理。
從收集明星閃咭、集體睇鹹碟、介乎於用有線與手提電話的年代,
有分鐘限制的超貴手提電話plan等等... 這些都是我們以前每天的生活;
電話談情,我們還是會叫對方「打去我宿舍吧」。
還有,對愛情的單純期待。
90年代的少年們,似乎比不上今日同齡人的世故。
30出頭的我們,開始看到近20年、介乎遠與近之間的共同回憶。
Friday, October 28, 2011
關景良
因為辛亥百年,他少有地被拿出來討論。
這人有趣。他是孫中山的好友和室友,一同讀書、聽道、論政。
不同的是他被排除在當時的「四大寇」(楊鶴齡、孫中山、陳少白及尢列)之外。
「四大寇」一次在雅士利醫院三樓聚首,談到興起,眾提議拍照留念。 但三樓是外科手術室,背景不雅觀,恰逢關景良在,知道四人意思, 便積極奔走,取來一面屏風遮擋。 其時光線較暗,四人坐好後,關景良便於倉促間立於四人後。 於是,成此五人合照。 (網上資料)
「事緣關母亦在香港西醫書院任事,對四大寇的行徑知之甚詳; 深恐舉事不成,反而禍及自身,於是叮囑關景良切勿參與革命行動。 關景良除了遵從母命,亦認為救民與治病同樣有益於社會人心, 於是一心以懸壺濟世為終身事業。」(AM730 劉智鵬:關景良—四大寇的同道中人,2011年4月12日)
就這樣,關景良「因為媽媽不准」沒有直接參與革命。
不過他後來「回港後自設醫務所,並積極投入社會事務,曾參與創立華商會所、養和醫院、油蔴地小輪公司等 ... 曾經於1910年創立『剪髮不易服會』,鼓勵在港華人以現代髮式配襯中國服裝,以展示中國人的新形象。」(劉智鵬)
「因為媽媽不准」跟「革命」像一種很尖銳的對比,
將這樣一個原因放在革命的前題下是有點滑稽的。
但這是關景良的限制。他的母親是她的養母,視他如己出。
關景良可以曉以大義或者排除萬難,
不過他決定遵母訓而不親身參與,也不是他的錯。
一個人最後是否站在某個改革點的戰線前鉛,
並不是決定他貢獻的關鍵點。
一個人最後是否能夠完完全全地按自己的熱血去活,
恐怕也不是人生評價的關鍵。
可以放手一博的勇氣與包袱,畢竟是每個人都不同的。
但以不停嘗試探索自己的邊緣與底線,
是可以讓一個人的熱血繼續在生命中流動,成為他生活的動力。
顧全大局,也可以受人景仰。
Thursday, October 27, 2011
Sunday, October 23, 2011
Friday, October 21, 2011
由尋找一條鮮菜開始
開完兩個星期的夜,才有一天真正的休息。在附近的社區一逛,想找一間可以有棵新鮮菜吃的食肆。
找了兩個屋邨,琳瑯滿目的餐牌當中,竟然找不到一家會有一條正正經經的菜吃的。
做完《瘦田有人耕》,吃過農家菜,然後回家又通常沒有住家飯吃(因為太太頂住大肚子,自己也少有機會買到菜),其實你會渴望吃到新鮮的菜和肉。但是放眼望去,無論是菜餐廳還是不願經常光顧的連鎖店,能有一餐豐富鮮菜吃的機會真的不多。
我想起 Sunny 在訪問中說:「我們,就是沒有選擇。永遠都是大商場,裡面都是吉野家、大家樂、大快活等連鎖店,好悶,仲要食埋啲垃圾。」
我那時覺得他倒是誇張了點,但當你真的很認真地在街上找吃的,你就會發現,所有地方給你的都是雪藏食物,然後用不同的加工或者烹調方法,去掩蓋它的不新鮮。
今天,奢侈品的定義,已經倒退到「新鮮」這個簡單的基礎要求上。
我最後走入一間茶餐廳,因為它在招紙上寫住有「豉椒系列」。
我走入去,叫一碟豉椒肉片飯,不一會上菜,我呆了一下 ──
一隻大碗,裡面只有2粒青椒。
兩粒,就是一片切開兩半。洋蔥卻有半碗。我呆了一會,抗議。
裡面多了幾粒,但咬上去,似乎不太熟,也明白,人家根本就覺得你多多要求,
不吐痰在裡面,算係咁。
我一直以來都想,究竟菜是不是好貴,餐廳不想入貨? 在街市看,明明是肉比菜貴。
後來我明白,做飲食不同街市擺檔,餐廳慣常的做法是大量入貨,雪藏起來,肉如是、菜如是。但菜不耐雪,所以要每天或隔天入貨,價錢應該會較高。所以只會在你叫飯的時候勉強給你一條菜苗,除非你肯俾廿多元,叫一碟菜。
但即使他真的給你一碟菜,多吃也不健康,因為內地菜農藥多,一般家庭主婦,起碼浸個多小時才煮吃,館子廚房如此忙碌,浸菜又要耗水,究竟有多少會如此有心替你去浸菜?
這時我又想起周思中說的:「這樣的生活方式,一定是出了問題。」
問題在於,我們對於吃這回最貼身、最關乎身體的事情,已經完全沒有自主可言了。
進化到被控制生命
做《瘦田有人耕》,受訪的朋友,一開始都是聊農業,
後來卻都轉到選擇生活方式的討論。
我們都絕對認同,一個人有權去決定究竟自己要過一種怎麼樣的生活。
正如你可以決定自己做什麼工作,吃菜多還是吃肉多,
上館子多還是在家吃比較多,放假喜歡上街,還是在家裏睡覺。
但是這城市的問題在於,一路發展下來,
它一路將你的選擇收窄,最終開始威脅你的生活質素、甚至生命質素。
遠一點的是講讀書、講工作,講這城市重視的是某幾個重視的行業。
這是old topic,是老早已經在討論的事。
它影響的是你對工作的滿足感,是你對生命追求的目標;
我後來想起,這是Breakazine! 試刊《吃不到的未來》的主題。
後來,那些重視的行業開始形成壟斷,尤其是地產。
我們面對開始不是形而上的問題,而是會影響你的時間運用和金錢運用的,你是需要節衣縮食才能夠滿足的問題。我們,一生形役,是希望有一個安安樂樂的家,這是很多人的基本需要,但那個家的代價,可以令你每日都過得不安不樂。我在做 Breakazine! 10《蝸居天下》的時候,就已經有很深的感受。
當這個城市,將大部分的地都用來做地產、或者旅遊業、服務業的時候,我們完全將第一和第二產業給丟棄了,就是原料開發以及製造及加工業。
簡而言之,我們幾乎已經「進化」到一個不用由自己生產任何事物的地步。
我們以為,那些「初級產業」,都應該交由「初級」的人去做。仿佛香港人在Division of Labour之中,已經集體升格,全部都靠做所謂「高級產業」來搵食。但其實我們是愚蠢到將自己最重要的需要都假手於人,食物完全由內地和外地引入,水都由大陸輸送。
當你將生命的控制權都交給別人的時候,你可以有甚麼自主可言呢?
如是者,我們竟然將自己的飲食、生活、工作,完全向這個社會投降。
到今日,你要找一間不是連鎖店的食肆,都得左穿右插才找得到;
如果要找一間不會隨便把凍肉落油乾炸、不會只給你椰菜和生菜等耐雪的蔬菜做配菜的,答案可能是沒有!
為什麼? 因為食物入貨要看租金做人,當租金無休止地暴跳,你吃的自然就是像垃圾一樣的食物。
而我們自己買菜燒菜的空間,也都因為跨區工作的交通和長時間的工作,而漸漸失去了。
心血管到心臟的距離
《瘦田有人耕》給我們帶來的反思:社運青年最初為了公義,也為了保育農村的生活方式,而參與保衛菜園村;
但吃一口農家菜,喝一口百花蛇舌草,跟農夫談一個晚上,你會發現,這是整個城市的人所面對的共同問題,因為這一種新鮮味、那一種人情味,還有睇天做人的智慧,我們究竟失卻了有多久,而又是誰令我們有這樣的集體喪失呢?
差勁的食物,加上因工作過累而提不起勁運動等其他原因,在在危及我們的生命。
我們又要花錢看醫生、吃補品,追求中產的時尚健康生活。過不多久,我們真的會相信,甚至會見證,如果你不乖乖地把錢交出來補救問題的話,你真的可能會死。
錢賺不夠,不是生活質素下降那麼簡單,可能真的會死。
當有人拒絕幫襯大地產商,當有人甚至親自落田去耕作,那不是玩姿態,不是要「搞社運」,而是你要重新發現生活的基礎,賜予生命的是大地,不是地產商,也不是叫你OT的老闆。只要你願意辛勞,即使田是瘦的,日復一日去鋤去耕,就不會餓死,而且可以自己決定生活要怎麼過──第一件事就是,你可以決定自己吃甚麼,也知道自己吃的,是對身體有益。
要重新將生命抓住,過自主的生活,第一件事就要懂得拒絕現在告訴你「沒可能」的事。而農業,將這個概念極限化,從自種自吃開始,從尊重自然開始。
你問為什麼要那麼跨張,因為那其實不是你想像中的遙遠──就像你上館子吃飯,把一塊滴著萬年油的豬扒吞下喉嚨,給你的心血管再堆入一點脂肪──
大概就是心血管和心臟的距離。
Monday, October 10, 2011
彩虹戰隊
Photo by Andy
我覺得我每天都有新東西在學習,永遠在發現自己的缺少,
永遠在張力之中確立生活與工作的價值。
有很多時間都很累,幾乎是沒有一個時間不累,
但我常常都提自己,要多留意每個人的特質,欣賞與學習。
面對改變,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但我們彼此造就了,希望去到哪一個階段,
我們都可以帶著去影響不同的人和事。
我是珍惜共事的每一日,as if it was the last day we worked together.
Thursday, October 06, 2011
空間(一)
Thursday, September 08, 2011
胎教
我很快回答:「冇喎。」
係喎,原來有胎教這回事啊。
我突然想起那些交響樂、學英文教學光碟、還有,對著肚子的呢喃。
我沒有貶低朋友心意的意圖。
不過我真的沒有想過。
第一可能是因為,我一直不著急要教小孩。
教小孩當然是父母的天職,但我覺得父母更有責任,
保護小孩不要受過了份的教育。
如果胎教是為了讓小孩聽明一點,讀書精叻一點,
可以贏在起跑線上,那麼我的小孩不需要。
到那一個地步,就按那個地步的規律去做。
不做多,也不做少。
小孩在肚皮裏應該是安靜的,就不用隨便用聲音打擾他;
小孩的童年是快樂的,就不要把他的時間表填滿。
母親跟孩子喃喃細語,是愛的傳遞,不是去教他知識。
我不知道胎教有沒有科學根據,
如果真的要說有,我想最直接的,是父母都學習,
讓喜樂去貫徹懷孕的過程,不直接讓情緒影響懷中的孩子;
用自律來規範自己改掉不好的習慣,
少發一次脾氣,多表達愛與關懷。
讓孩子一出世,就處身在一個溫暖安全的家裏。
胎教,不是教孩子,是教自己。
延伸:心理時差@光明女樂
http://wongminglok.blogspot.com/2011/09/blog-post.html
Tuesday, September 06, 2011
轉移
paradigm shift 像一個人從一條通道跳入另一條;
同一個環境,選擇不一樣的路,看出來的軌跡就不一樣,面前要做的事,輕重也不一樣。
就像,我想說,其實我一直就不慣做記者;但我畢竟做了。
我一直就喜歡平穩又平淡重覆的生活,以至工種,
但我每日都要想新東西,找新角度、面對毫不穩定的工作內容;
我一直好怕找不認識的人,但它是我現在每日的工作;
我想說,其實我想做文字工作,原本就是因為我不想見人。
很多路途,因著個人性格和際遇,走到這一步,很多時不是自己心裡最原始的計劃。
我覺得自己似書籍編輯,但我從第一天入報社起,就做期刊。
做期刊也只是因為我喜歡一堆人做隊工,就像今日。
性格的衝突,在工作的內容中展露。
打一個電話可以不安好久;
約一個訪問可以令人焦慮。
最好就是可以坐在公司寫稿和看稿。
最好可以準時放工。
感覺錯配的拉扯,過了10年。
有這麼一天,
我問自己,究竟這種感覺說明了什麼。
是自己入錯行,做錯事,還是這是每個人在工作中給自己的挑戰。
然後又有這麼一天,
我發現自己其實一直沒有採納一種屬於媒體人的思維方式。
也許,做一個願意探求事情底蘊、用文字表達出來的人,也就是我心目中那種人,
他不在位子,本來就應該是常態;
他在外面,應該多過在位子上;
有一個位子,除了是為了專心寫文章,就是為了讓他坐下來,好好找資料,準備下一次的外出;
資料搜集是要多在外面,不是坐在電腦面前;
他應該不安的,是坐在位子太久,無法動身;
他找不到一個人,會再繼續用不同的方式去尋索,而不是怕麻煩到人;
他整個工作應該都是進行式,不是靜態的。
我心裡應該一定有這個預算,這樣跟工作的內容本身才sychronize;
但其實坦白說,我從來沒有這種心理準備過。
很奇怪吧,其實不奇怪。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原本就是很難改變心態的。
我覺得這一年我 shift 了很多次,得到的可能是我幾年工作的總和。
雖然起步比較慢,但是可以跑上一條新的跑道再來,
可能已經是很多人一生也追求不到的體會。
有機會,就有希望的。
Saturday, August 13, 2011
尋找希望
一般來說,人是傾向往希望走的。向光走。
沒有人一出世便喜歡往暗裏走。
我覺得這是天性。
例如做這一期書,我體會最深的是:很多人說,以前的日子,比現在難熬的多了。
為什麼你們要怨處境不好,為什麼不用努力去追上去,為什麼不積極一點──至少,你每天都還有飽飯可吃。
「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耶穌說。是的,支撐一個人在走過痛苦,不只是一頓飽飯,更是要看見希望。
人可以很粗生,生活可以很簡樸,只要看見未來,就能夠展露滿足的笑容;
再倦,也可以坐起來,拍拍灰塵,又做過。
在制度中、細節裡、大環境、近在身邊,看不見自己的未來有希望。
即使面前選擇再多,看不見希望的話,也很難抖擻精神,把機會抓住。
※ ※ ※
這陣子,我覺得孩子給我(或者很多其他家庭)最美好的事情,是出現新的希望。
執屋、搬家、每一袋運回公司送出去的物資,都很重,很辛苦,但你覺得那是一份努力。
我們盼望能走向一個美好的將來,你一定要懷住那份信心。
你不知道,那美好,最後是不是真的出現(可能將來是一個衰仔);
但你現在做的,是向那裡行出留下印記的一步。
踏實地做,有點事情總會慢慢好起來,人會漸漸感受到希望。
我設計,把電腦從房間搬到大廳,10:30 後關機,早睡早起,努力調較好自己的精神去工作。
從其他的沈迷之中抽身。
因為我希望為了將來,自己有個健康的開始。
畢竟,你想到自己將會是一個活的榜樣。
連吵架,也會很快反省,「這樣為小事吵,不好。」
人向上的來源,是來自長遠的希望。
※ ※ ※
如果生活中沒有了長遠的希望,
人每日都要走路,那只能走向短暫可即的希望;
很多時候,走錯路,做了錯的決定,都是來自希望的喪失。
當人一感到絕望,他有可能做出所有人、甚至自己、都沒想過的事。
不是想的,但希望的門關上,所有黑白對錯,都沒有意義。
即使你說上帝在看都好吧。
結果當然是糟糕,而糟糕又再把希望推開一點。唉。
長遠的希望幾時會出現,幾時會消失?
希望的去留,人有決定權嗎?
人力,有沒有辦法留住這種希望呢?
我真的不知道。
※ ※ ※
我們常說,信仰給予我們盼望。一個能積極活下去的希望。
是賜下來的,不是靠人爭取的。
嗯,那是一種怎麼樣的希望呢?
看不見、聽不到、摸不著,我怎樣只用頭腦和心靈去感受希望、愛與拯救?
是否真的能夠將人從絕望之中拉上來呢?
在這個地方,順境的人沒權利說太多話吧。
沒有人敢說自己落在絕望中仍然可以蹦蹦跳跳地走。
我真的不知道。
這就是「奧秘」嗎。
荒謬到死。
※ ※ ※
我不知道人怎樣才能一直保持希望,讓生活可以總的是快樂地走下去。
用笑臉來應對那些突如其來的困難。
我真的想了很久,即使其實我現在並不身處這環境裏。
但總有麼一天可能會出現。
每個人的做法都不一樣。
對於我來說,我覺得看到不同的人,多跟他們相處,也許能讓自己感到絕望的機會減低。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
對於某些人,你跟他們一起的時候,你是衷心感激上天,有他們在身邊。
可能是舊同學、可能是教會的朋友、可能是同事、可能是家人。
也有可能只是路過,一刻的感動。
他們衷心希望你過得快樂,即使他們不能夠付出所有幫助你,但他們對你的希望是真誠的。
希望也許是可以轉移的吧。
他們會令你覺得生活其實還是可以精彩起來,有他們在一起漫談與癲狂。
我在最困難的處境中,看見他們就可以把有時看得太重的困難放下一點,同時,也可以讓自己平衡一點。
我常喜歡說,過不幾天,我又看見天使了。
點解天使係天使,因為他帶來希望的鑰匙。
有小小的一點希望,就可以讓人嘗試努力堅持住,向正確的方向走。
日子是有功的,不偏待人的,會有成果的。
我天真,我這樣相信。
※ ※ ※
當身處於有希望的環境的時候,
盡量嘗試,捨棄自己的好惡,將真正的希望帶給別人,做送信者。
我想,這是基督徒大使命於我一個比較貼地的理解。
在生命低谷的朋友們,不要放棄。
Wednesday, August 10, 2011
寫在一天的開始
自從搬家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再寫文章。一來是因為忙於工作和執屋,二來是,自己漸漸迷於生活,有時想到什麼,與其記下來,不如直接就實踐。很多事放在心裡,也有很多事,記在 ipad 的 notebook 上,等待有天把新的想法記下,累積起來,到適當時候再寫。
或者直接談談。相比文字,我現在更喜歡面見一個真的人,聽對方的語氣,感受對方的感受。
讓文字回歸文字的本分。
※ ※ ※
自從搬家了,方便返工的村巴7:25am就在家樓下開出,所以平日6:15am就要起床。如果是幾年前的自己,頂多不夜過12點30上床。但到今日,身體頂不住這麼少的休息時間,日頭工作會心散分神,夜晚在家會心情焦躁。這沒有辦法,咖啡頂多讓人不睡覺,但沒法教人平靜下來。
多發幾次脾氣,其實心底明白,不是特別要嬲誰,其實到底還是怨自己。
不如提早休息,日間集中精神,取最大的滿足感。
心靈,還是要聽身體的話。十幾廿歲的時候,基本上是身體服務心靈。
心裡想做很多事,看很多東西,跟很多人一起,身體即使熬夜,還可以頂住。
之後沒說那一句「到今日」,讓我感覺很老,但細想是智慧,身心合一,才有 balance。
聽說猶太人的曆法,一天是在黃昏開始的。我沒有考究為什麼是這樣,但倒覺得這是個是個有意思的習性。
捨棄自我,除了心靈,還有身體那一環;讓身體回歸上帝心意,保養顧惜,也是一種信仰。
我心裡把一天的開始定在晚上的10:30。一天的開始,首先就是好好地準備自己,休息,等待晨光。
其他所有的東西都要讓路,因為沒有東西比身體更基本。
包括這一篇。10:22pm,是時候收筆了。
Wednesday, July 27, 2011
早班巴士
還真不好意思,其實那只是一件微小得每天都會發生100次的事情:
一個趕上班的中年男人,拿著兩個麵包上車。
兩只手指快速地在他的 Samsung 智能手機上下掃動看報、
另一邊的手,拿著這兩個麵包往口裏塞。
到了隧道口的巴士轉乘站,他和幾十個乘客一起下了車,
趕乘另一部可以把他送到工作地點的巴士,
卻把兩個白色的小膠袋遺留在他座位下的地面。
另一個男人上車,坐在他原來的座位上。
我看到地下的膠袋,眉頭一皺──怎麼這個年代還會有人如此缺德,
連拿到地下放入垃圾桶的力都不願花。
唔,我們能否替他想個辯解:可能他不是有意的,
不過太集中精神上網,手一鬆,連袋子飄到地上,他也沒留意。
這件事,也許我們每一個都曾經試過。
這是否心理上縱容了他,我也不知道。
心裡有個聲音響起。
「他有沒有公德心,是他的問題;現在你看到兩個小膠袋在地上,你會不會去檢起來?」
「嗄? 別傻吧,不是我做的,為什麼要我特地去做這丟臉的舉動?」又有另一把聲音。
「反正會有清潔工來掃走它,我清理跟他清理沒分別。」
「嗯,也有道理。從結果看的確是這樣,只不過,你在逃避什麼? 為什麼你心裏在罵人沒公德,自己卻一根指頭都不願動呢?」
「那難道我要把巴士上所有的垃圾都檢起來不成?」
哈,真的很無聊。
※ ※ ※ ※
有些時候,別人在你面前遺下了一些你無法忍受問題。
對方走了,你就認定這個人很有問題。
這個人的確很有問題。
但其實,當你在場,面對一個被遺下的問題,
那就不再是、不僅是別人的問題,
也是給你的問題。
你是否願意付出額外的心力,不求益處地處理遺下的問題,
而不是等待別人、甚至是應分的人來處理,
那是給你的一個選擇權。
其實你不做,也沒有人怪責;
但我們過的是不是只是沒有人怪責的生活呢?
沒想加太多意義層面的東西;但真正令我想出神的是:
大是大非,做英雄也許不太難;
但從最小事情的選擇,就顯示到一個人從心底對價值觀最大的堅持。
Friday, July 22, 2011
失敗中的成功
「我很開心每日看見自己進步-ing。」
「我看事情比之前闊了,明白各人有自己的難處,也許,這能為我受的苦加添一點意義。」
每一次跟那位好朋友談起,我都很欣賞她。
雖然很多眼淚,但是仍然很努力地過每一天。
做的決定是不是都正確,當然無法知道;
但她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的處境和情緒,也願意分享心底的軟弱。
我覺得有一個這樣的對象給我學習,實在是恩典。
人在苦中的努力,很多時都帶來他本身也無法理解的貢獻。
我從來不否認,我的情緒還未完全康復過來。
從走出來那一刻開始,我覺得自己真的盡了力,很踏實地過每一日。
沒有了虛幻感,每一件發生在我面前的事都真實得沒有太多可以想像的空間。
這對人真誠面對自己,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我的腦袋仍然是會偶爾失控的,但那時我告訴自己:偶爾失控並不是一個太大的問題;
我的想法有時會loop死了,但那時我又對自己說:會loop死的,的確也是你的常態。
最重要是,當我沮喪懷疑的時候,我心裡有聲音說:讓它存在,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常態。
《有你終身美麗》的男主角,患了精神分裂,即使到電影的結局,
他仍然可以看到每天都有一個男人跟著他,不斷地罵他。
這是他一生都要承受的狀態。
當你接受了有些事情是屬於你的一部分的時候,你不再嘗試把它趕走,
反而學習與它並存,或者也用不同的方法去 dilute 它,不讓它的過分地主宰自己,
那就是一種自我的接納。
當你不用再為防衛自我而每天繃緊的時候,
你當然有時間去照顧其他人與事了。
我每一日都在經歷失敗的可能;
但當失敗成為我認同的生活一部分,
我就覺得自己這一天很成功、很有進步。
朋友,我也很開心看見自己在進步。
謝謝一路有你。
Saturday, July 16, 2011
度周末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在執拾、清潔、買東西。
個腦用了五日,找一天不停地動手腳,都幾舒服。
搬屋不同執屋,執屋你只是選擇性地把一些想處理的事情拿出來,
抖抖灰塵,重新排個序,放整齊一點。
搬屋是把所有狗屎垃圾都堆出來,不要的往腦後一扔,
要的要想像將來的地方該怎麼放,然後放到不同的容器之中。
一搬屋,你就發現人類的罪孽是如何深重。
一屋兩個人竟然可以擁有那麼多東西,其中有六七成都是「不動產」─
即是近大半年完全沒有動過的。
C仍然像一條蕉那樣睡在沙發上,我一手指住她,一手指住那四箱衣服。
「還說沒有衫穿啊,就是這四箱,我們快要向地球先生嗑頭謝罪啦。」
其實 C 不是一個很常買衫的人,所以我這樣一說,似乎就要向所有女人宣戰。
對,就看我那個大書櫃,就足夠上天國之後被安排做樹妖了。
從一兩年前開始,我就開始從堆積東西,努力減少買東西的速度,
同時加速跟人分享東西的速度。
在消費社會,擁有成為生活態度,更甚的是生活的安全感所在。
我常說,人其實是可以很簡單的。這兩年我記得自己分享過這些:
※ 人生最重要的事,都不需要用錢買。
※ 人生活需要的東西其實非常少。
※ 人是很粗生的。
很多東西,可以不買的,還是算了吧。
加上有了網,有了pad pad,基本上有了世界;
想看的書,大部分都可以在圖書館或朋友那裡借到。
只要我在這裡列出來,便不怕忘記。
http://www.anobii.com/pchpeter/wishlists
只要看完之後好好做點筆記,便可以記住了。
我呢,一個死穴,就是非常怕熱。
舊居向西,苦不堪言,我一熱就會發火。
今天在新居打開窗,迎面而來的是東南海風。
真的希望以後可以少開一點冷氣啊。
※ ※ ※
今天下午在清潔以外,花了點時間,在一個新的社區逛逛。
帶了 C 的破袋子到樓下的店子找老闆修理(可惜他也無能為力..)
去吃了一個腸粉,去藥房買了些起居用品。
我很欣賞這個社區的人味。
過一道天橋,到了蝴蝶邨商場,真是心裡暗叫一聲 X。
領匯將好好地一個公屋商場,變成了屯門市中心的裝潢和間格,
開行冷氣,走來走去都是連鎖店,大家打份工,冷冷冰冰,
啲野貴到死。想點呀。
商場俾公屋住戶架,成頭家月入萬鬆個啲呀。
點會同月入幾萬個啲市中心中產幫襯埋同一種舖頭架。
個腦係咪生咗晌屁屁度呀。你老闆。
我都唔想突然失控,但真係對比太大。
成日最煞風景就係領匯。
※ ※ ※
Live your life well. Your children will do what you do.
Friday, July 15, 2011
When discomfort becomes routine.
That’s you.
那個經常頭耷耷會睡覺的,是你。
那個有心無力的,是你。
那個想像力比行動力強的,是你。
那個多愁善感的,是你。
那個怕事膽小的,也的確是你。
你明白也樂見這是你,就是勝利。
那些都是你,但你也可以是其他。
你也可以是精神飽滿的。
你也可以是全情投入的。
你也可以坐言起行的。
你也可以情理兼備的。
你也可以一馬當先的。
當你永遠都站在自己的comfort zone外面,你可以是任何可能。
Tuesday, July 12, 2011
Our Second Home
有人說搬屋是其中一個現代人的主要壓力來源。
也有人說,大肚婆最好不要搬屋,因為心理壓力會令胎兒不好。
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還是要做了。
因為希望將來跟外家的配合要好一點,可以把孩子帶到外家去,
希望能省卻請工人的開支。
或者自己也很相信,這是一種家庭的承傳。
這個字是 F 說的,我覺得很對,用字真的很精準。
既然婆婆願意犧牲時間精力,我們付出一點去配合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懷著感恩的心找到了一個新住處。
房子不是大了而是小了很多,房租不是低了卻升了很多,唉。
不過,房子的狀態很理想,環境很清靜,就在海濱,
樓下有游泳池,商場比市中心的人要少,但是一應俱全。
真的開始喜歡上這個地方了呢。
跟業主見了面,一切都很順利。
記得 5 年前第一次租樓的時候,心裡慌張,被 C 覺得太懦弱,
無論怎樣都要寸土必爭,氣勢上壓住對方,不能給業主亂開條件,揮來舞去。
總之,要跟對方講道理,壓低租金,也壓低佣金,不要蝕底。
那時我覺得自己搭不上咀,像個膿包。
5 年之後,第二次租樓,有了經驗,
更重要是人似乎真的大了,懂得自己拿捏,決定採什麼態度。
無論怎樣,相信自己對房子和經紀的堅持和直覺,
討論和交換意見坦白一點,不再講價太多,經紀幫得手,換來多點資訊,
我也願意友善地跟業主打開話匣子。
我相信,這個業主應該不是個衰人,站在對方的角度,
其實他也只是想找個好人來租而已。
我由始至終都覺得,跟真人見面了,慢慢溝通了解,才是最好的方法,
也把自己的情況和感受坦誠說出來,不用一開始就恃勢凌人的。
好傾就成交,不對口就回家,不用有什麼壓力。
我從自己的孩子談論到他的單位設備,再談到大家原來都受過「祥X」地產的氣,
然後又發現原來大家都有養兔仔,只是我家的大B不會隨處大小便,
比他家的還要聽話。對方擔憂我們養寵物的疑慮,又化解了。
後來業主還替我們把壞了的燈泡換了才把單位給我們。
外母後來到來觀察了一陣,發覺原來跟業主的太太是面熟的街坊。
這10個月的路,不容易走,真的有血有汗有眼淚。
但這一路上,步步是恩典。
Tuesday, July 05, 2011
革命的思想準備
再想兩天,再深入去想一些問題。
其實用「抗爭」來形容是一個比較尷尬的詞彙;因為抗爭可以有很多種方式。
遊行是一種方式、圍堵是一種方式、瞓馬路是一種方式。
各式各樣,總之要爭取到某些目標。
但是,現在的情況,也許用「革命」來形容是比較貼切。
我現階段仍然不認為「抗爭」的本質是必須要社會的其他人跟你一起付上代價;
但如果事情是一場真正的「革命」,從本質上就得負上代價。
否則會觸動23條的神經?
有人說,瞓街姐,駛唔駛用咁大警力呀。
就是因為有人已覺得事情不是瞓街那樣簡單,所以要用反革命的警力來應付。
革命者是以生命作為用具,為徹底推翻政權、甚至意識形態的目標而戰鬥。
既是戰鬥,就有傷亡的可能。即使不傷亡,代價就是整個社會的停滯。
即是等於說,你很不滿意一件進行中的project,「挑」一聲撕爛個proposal,寧願大家再來過。
其實香港人從來沒有經歷過真正的革命生活。
我相信,不是每個香港人也從生活上準備好要搞革命。
這個,革命者要忍受和諒解。
我想,我的反應是非常正常的香港人思考。
香港人是務實而不浪漫的人種,我們都有自由,也擁抱自由,但是要參與以性命來推翻一個穩定的體制,
其實不是人人都願意。因為我們都有保障生活的卑微願望。
能夠保障到自己生活的人,像我,生活仍然有走棧的空間,
即使說抗爭也會很冷靜地,希望用最少傷害的方式,
達到改變的結果。所以心底的我其實從來沒有預期過革命要在自己的家發生。
我們要改變,但不想付上自己擁有的生活作為代價。
但革命者呢,很多時已經失去等候的能力、盼望與耐性,所謂不自由毋寧死,
與其維持現狀被榨乾的生活,寧願玉石俱焚。
所以,其實應進一步深思的問題是:
身處於不同政治光譜上的香港人,包括你與我,
是否已經準備好革命、準備好犯法、準備好坐牢或者留案底?
生活是否已經令你與我無法忍受,要以革命的方式去解決?
如果我們口頭上向革命者叫好,但生活上從來不去配合,
那可能會成為坐享別人成果的投機者。
革命的第一步,是思想準備。有些人早已預備好,
有些人是要多一點刺激,有些人永遠都是頑石一塊。
我相信自己是一個未準備好革命的人,因為我是個小小的中產,仔細老婆嫩,
仍然關心自己的生活多於別人的生活;
但當看見太過份的壓迫,也實在很難說,之後會做甚麼。
我仍然是這樣想:搞革命的,多理解群眾的想法,盡量巧妙地運用,
要將不明白你的人,轉化成你的支持者,而不是敵人。
如果要對付共產黨,或者我們應該先讀讀毛澤東語錄,以己之道還施彼身。
其實連我都想到的事,政府不是連這種革命的警覺性都沒有吧?!
我反而覺得北京看到的比特區政府還遠一點,希望將一切都殲滅於萌芽階段。
這就是革命老手對熱血青年的故事。
暫時想到這裡先。
Monday, July 04, 2011
不止一種正義
我怕我再不說,就會忘記。我想了三天,有些心裏的感覺,也是要說出來的。
七一遊行之後,有示威者堵塞路面,阻礙交通,作為抗爭方式。
警察清了場,拉了人,然後第二天釋放了。
在評論這種抗爭方式的時候,很多參與者的說法是:
「這就是抗爭所必需付上的代價。
這個社會是需要為抵抗不公義而付出一點犧牲;
相比起議事廳內建制派堵塞民意的方式,我們只是一時三刻阻礙了大家的生活...」
我很努力嘗試代入和自我解釋,去令自己接受這個講法,
但我仍然無法消除心中的不安,甚至不認同。
一個具足夠包容力的社會,是基於不同人的彼此尊重。
尊重最基本的概念是,你不能夠以你認為的正確,
剝奪其他人的自由。無論你的理念和行動政治上有多正確,
但為什麼可以犧牲沒關連的人的權利,
而仍然以此為正義,一句「對不起」也說不出口呢?
被阻塞的,本來未必是反對你的;
可是,當被阻塞的時候,
無數個每月賺幾千元糊口的的士司機就無工可開;
巴士上正要去上班的市民就會無法上班;
他們的生計,可能就因此而被你描述的正義所犧牲。
正義只有一種嗎?
為什麼你心裡面所認為的正義,可以掩蓋他人最實在的需要?
你明天放出來還可以回家睡覺,的士司機還要工作養家。
你損害的,是社會上其中一班低收入者的生計。
為什麼你認定的正義可以這樣踩在別人的頭頂上?
我最討厭只有一批人能定義的最高點的正義,
好像其他不跟你一起做的人,他們就不值得被看重和尊重。
你是上帝嗎?
你憑什麼知道你今天所說出來的,就已經是正義的全部?
當那個想法成為了「這個社會是需要為『我所認同的正義』而付出一點犧牲。」
雖然現時只是堵路,但這邏輯實在好恐怖,
跟中國大陸的「維穩」,幾乎同一個套路。不惜犧牲小眾,完成大我的宏願。
其實中東的自殺炸彈客,抱的也是同一個原理。一將功成萬骨枯。
你第二朝可以舉起勝利手勢步出警署,
其他無名小眾就為你的「捨身成仁」,而真正地受到損失。
我不是反對抗爭。但我覺得抗爭要有套路、有目標、有技巧,精準打擊。
你可以衝著政府官員而去,也可以包圍他們的家又好;
總之,如果可以,不要將本來並不反對你的市民激怒,成為反對你的人。
希望在憤怒之餘,盡量顧念到可能會被你的行為所影響的小市民。
這,不是社運其中一個最核心的精神嗎? ...
遊行,是事先張揚的,一定會封路的,
讓市民有心理準備,有需要的話就繞路走,
把路讓出來給你表達意見,我覺得,
他們就已經在尊重你表達意見的權利而配合。
當不參與我們的人仍然維護我們的權利,
我們是否也應該維護他們不參與我們的自由?
Friday, July 01, 2011
空間
執筆的時候,真的很累。可能因為為了搬家的事擔心;
或者是很辛苦在實踐心裏的堅持;
又或者,根本身體就不太好。
昨天早上做了這件事:清早先去吃一個早餐,然後落街市買玫瑰回家插好,希望等C起床,就有花收。
哈,我們這種人,做事是很實際的。心思要有,但錢要花得少。我們其實很窮的。
這樣一瓶,盛惠30。然後我還付上了延續到這一刻的不清醒。
想禮物,不知為什麼,我覺得是一個空間的問題。
那是考驗你心裡的空間有多大。
不全是你有多少時間的意思,(雖然那也是外顯的一種。)
而是一種心裡為這件事有多少靈活和主動可以運作的思考能力。
近來關了另一個世界的門,我強逼自己很落地的生活。
心裡的空間是變大了。好像多了很多時間想東西。
雖然時間其實還是一樣。
女人是一種直覺先導的物種。上帝創造她們這種特質是非常厲害的。
可以有一條捷徑,直達事情的核心。
例如男人永遠是講「不夠時間」,但只有女人才會識用「無心裝載」。
因為她們很快明白,男人的內心是不是撥了足夠的空位,
讓自己安心地躺下去。女人也是一種地盤意識強到不得了的物種。
我有理由相信那是為了照顧一個家庭的天性。
啊,只是個人臆測。如果冒犯了,先陪個不是。
你的心在哪裏,你的生命就會怎樣轉向了。
聖經說「你要切切保守你心,勝過保守一切,
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
很多時,人覺得事情不由自己控制、無法逆轉,
是因為控制不到心向哪裏走。
把心了掛在錯誤的事情上面,
就像坐上不到自己控制的車子裏。
(唉,世界真的很危險。)
我想,上帝希望人能選擇的,
是一開始上不上這一架車。
之後要落車,就會遍體鱗傷。
至於人生要搭上哪一架車,
就是所謂累積起的人生智慧了吧。
Wednesday, June 29, 2011
許願
Saturday, June 25, 2011
出走。回家
而是因為「出走」是我一開始就想講的,
後來輾轉以「旅行」做了主線,
但做完那麼多的訪問,還是發現,「出走」是凝聚力最強的關鍵詞。
但兩者不一定能擺在一起。
而我相信向世界出走,可以讓人生命有新的刺激,
帶來生命的下一個目標。
即使是最簡單的、跟住旅遊書來玩的非自由的「自由行」,
都可以讓人感受一定的滿足,
可想而知,當拋開一切向外走,盡情等待世界答覆的時候,
那種爆炸力可以去到一個怎麼樣的地步。
生活在困局中的我們,要有突破困境的決心,
向外走是很強的助力。
其實我們也應該明白,「出走」不一定包含實際行動上的動身;
當我們只想跳出身處的困難與窒息,找一個地方躲一躲,
也是一種出走,甚至算是最傳統的離家出走。
我就像 Matrix 的 Neo 或者 Inception 的 Cobb 一樣,
走入一個介乎現實與幻像之間的世界。這個很多人也明白。
並不算真的令我感到出走的滿足。
而是當我遇上一些跟我一樣的出走人類,
以現實的經驗為基礎,卻在一個新的世界之中重聚,
那麼自然就可以用一種新的性格與態度去溝通。
反正「旅行」的時候,我們都不介意開放自己多一點。
這是同一個道理。
即時通訊如是,Facebook 如是,Forum如是。
重點是你是一個新的人,漫遊在一個新的世界之中。
寫到這裏,本來想說一點價值問題。
(但這個時候被家人催促出去吃了一個早餐)
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思考已經改變了。
出走的其中一個特點,
就是將自己的工具理性和個人排序先放下來,
本來建議是《離家出走》,直接、有意思,但有人擔心太過負面。
而 T 說,不如索性叫做《離家出走 ... 再回來》,哈哈。
書名自然不能這樣叫,但出走要回家,我們倒是很清楚的。
否則就會有回來的一日。
所謂回來不等於要回家,而是回到我們的現實生活中。
可能我現實生活的決定就是要離開現在這個地方去歸隱,
但你還是考慮了自己的現實處境才有這樣的決定。
絕大部分人都不希望自己是以無目的的流浪來完成一生。
我,還是需要一個轉化,將出走的經歷銜接在現實的生活,
才能夠看到真正實在的下一步。
其實都是一樣的。Cobb 和他的同伴們花盡九牛二虎之力,
所有人都寧願回到殘酷的現實,都不願意留在完美的夢境。
當我發現自己身處無法走出來的完美夢境本身,
就是一場打冷顫的噩夢的開始。
但是我們經常都進入半真實的虛擬世界。
無論是多麼精彩,我最後都要將虛擬世界的我,
和現實世界的我連接起來。
如果無法連起來,而我每日又用了大量的時間走入去,
就會陷入 Inception 一樣的噩夢。
出走的虛擬自我和真實的我共享同一個24小時,
前者的過度膨脹,最終就會破壞、壓死真實的我。
其實虛擬世界之中,一個真人也沒有的。
要怎樣才可以醒?
找個人把我的插頭拔掉,或者,一腳把我踢醒。
後來我被一腳踢翻在地,醒了。
原來我出走太久, 回到現實,已經錯過了太多的精彩。
而且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Under the Black Suit
終於回來了,這可是我寫得最久的一個 Blog 站。早前因為無法再進入,一度升起寫過的東西無法再取回的恐懼;之後擺下了,過年後回來,終於的起心肝,重新找進來之法。其實也不是困難,一找就找到了。 生活往往就是差那麼一步,一口氣,可能就是一年。 網上寫文章的困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