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November 25, 2013

成家


我知道,當我說執拾是一種休息,有些人會覺得我是瘋的。

執屋可以重整自己的生活,找尋失落的舊物,靜靜的,我反而覺得有點意思。

以往我覺得執屋本身是戀家的一種表現,沒人搗亂的家就最舒服;
但看著一個封了塵的廚房和毫無生氣的雪櫃,
我發覺讓家成家的關鍵,是要有人生活在這裡,而不是把它當成暫居地。

Sunday, November 24, 2013

鴨子



七年沒認真踏足未圓湖。

旁邊這養德池,原本真的養鴨子;
我拍畢業照的時候還可以穿上畢業袍扮趕鴨子。

今日看見很多一樣的畢業生,
我帶來了自己的孩子,心曠神怡的草地上卻已再沒鴨子了。

一袋



每次見到這種銷售的方式,心頭就有氣。

「100蚊1袋喎,好抵喎慢慢揀喎⋯」那種沒聲調的口吻,就更加難受。
100蚊1袋,如果不是看到相片,你會意會成甚麼?蘋果橙?生果都有標明幾多個喎。
你說20蚊本、10蚊本都仲有個標價。1袋喎。Pizza Hut 沙律都再無這回事吧?

一大堆不同的書籍任檢,沒有名字、沒有身分、沒有尊嚴。
作者的心血,編輯的捱夜,設計師的精神,你打開書本的版權頁,是有好多人名的。
100蚊1袋什麼?其實是一袋編輯、一袋作者、一袋設計師。
所有人好像都是死的,現在連經濟價值都沒有,成為了過榜的紙皮。

這裏是書展,不是廢紙回收,真的拜託不要這樣賣書。

Saturday, November 09, 2013

苟且偷生

每次幼稚園面試都令人難受。看見老師把孩子引入一個寂靜房間,捧來一盤玩具,每一隻玩具都有一個任務。「可以玩這個嗎」「餵公仔飲奶奶吧」「你叫什麼名字啊」,每一句說話,聽得出就是一道考題,更不用說老師面前就擺著一張計分紙。你一個動作、一個單字、一個表情,都是分數,都是等級。

我覺得好辛苦。考試人生就是這樣,在你不知情、不懂事的時候就開始。是那麼無聲無息,是那樣華麗又赤裸、是天真又殘酷。於是坊間就有考試預備班,專誠為了應付這些問題而開設,要把這個遊戲玩懂,入心儀的學校。但這樣一搞,說好的主動學習呢?這不是滿足人家的要求(不管合不合理)嗎?由你不懂事的時候已經在滿足人家,成長已經被塑造,之後整個教育怎樣擺脫這個宿命?

社會就是這樣,每個口號都是幌子,為殘酷的現實尋求一個虛偽的解脫,但是從來沒有人希望改變根源本身。改變這件事太困難、太浩大,用的力太多;其實我何嘗不是一個軟弱又懶惰的人,但面前擺著的是一個還沒有被摧毀的生命,是自己血肉相連的至親,怎樣可以接受苟且偷生呢?

我是覺得做父母,心入面真的要很清醒,要看到時代中的弱點,不要輕言放棄。

近來的社會,每日都是傷心事,每個人都覺得絕望。但我是不想再停留在悲憤。我很想跟時代較勁,我不求孩子必勝(而事實上也不想用勝負區分),而是即使是外人眼中看為可笑的,我倒是要很認真地做,認真到再不能容忍自己的虛偽。這一切都要給孩子看見。

這是我的懺悔,也是立志。

生活的車輪

在泰國度了三天假回來,感覺真是煥然一新。略嫌時間太少,希望可以多幾天在家休息。

逃出香港的幾天,因為買了當地無限上網的電話咭,所以對香港發生的事都沒有遺漏。很多氣人的事,但因為人在外,不想轉換心情,所以不想特別回應了。

我發現,在旅行中,自己關掉了很多東西。很多東西是硬停下來了,好像幾個車輪剎了車,生活的這些部份就這樣停了下來。例如工作啦、家務啦、讀書啦、將來的planning啦,基本上都拋到腦後面了。

這個感覺都幾特別,幾舒服。不是離開香港,應該不會這樣放手的吧。

原來平時的作息,就好像有幾個環不停地在轉動;回家也要預備文件、留意電郵和 facebook,工作的輪子都不會因為回家而停下,人的累是不會驅散的。只有離開度一度假,才有煞車之感。

另一個感覺是旅行回來,打開家門一看,有點死氣沉沉的感覺。其實只是三天不在而已,但已感到很多東西都停了下來。塵埃堆積、垃圾桶發臭、植物瀕死,擺放的東西有點匆忙和移了位,當時是為了去旅行執拾而做的。一切都像定格了下來,也就是屋企的車輪停了。一個家沒人氣,原來三天已經這麼死寂。

至於看書呀、生活節奏等等,當然也定了格。出發前一星期,教會沒有返。

星期一出發,回來是星期四深夜。星期五特意沒有處理工作的東西,因此我發現這些「輪子」要逐個去慢慢重新推動,重新把引擎發動。

第一天是做家務,重新讓家有生氣,換了一部電視。周末是開始爬文、回信、抓回各項工作的新進度,為下一個星期定節奏。我也不心急,知道這些輪子很大,要推是要時間、也要力氣的。立即將全部的輪子都推,會很快將自己身體搗亂,度假的功效很快就消失了。

珍惜這些日子難得的休息。事實上,這幾天看世界,也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之後有機會,很希望做點記錄,寫下來。

Monday, October 14, 2013

兩條 Track

工作和屋企,是永遠平行的兩條Track;萬一交匯一起,一定會爆出世界大戰,這是我驗證過幾乎毫無例外的現實。

我是很想宣佈,我以後都不會帶工作回家做。體諒阿彼就是這樣的了,我不想再在兒子面前吵架了。

Tuesday, October 01, 2013

咖哩飯是節奏

幾年前我應該有說過吧,我久不久就要吃吃咖哩

久不久去一次生龍清湯腩,我就想說粗口。一碟碟頭咖哩飯可以加價賣到50蚊,如果不是見識過亞龍咖哩68元的驚嚇,我是無法接受的。現在生龍咖哩可以再加12元吃一碟芥蘭,加起來還不及亞龍,又比較健康,就沒了抗拒的藉口。

每次吃完就有很滿足的感覺,心情會好起來。忙碌到貼地的夜晚,再去荃豐商場給自己的手機貼一張膠貼,買點小東西,回家的時候就很輕鬆。我覺得好像身心靈叉完電回來了。

或者這才是節奏──以前太在意,哪一個時間要完成什麼,要平衡娛樂工作和學習。

其實只是需要讓自己心靈享受世上的美好吧。然後力量又回來了。






Sunday, September 29, 2013

生存

有一日接到一個信封,是機構希望我們憑信心向企業或者有米的朋友募捐,打剔的金額,第一個選項已經是10萬。對着這樣一封信,感觸來了。

這段日子有一種感覺:厭惡,就是說的人多的是,把事情做出來的,少之又少。做得好的,更少。

厭惡是可能因為自己也是一鬼樣,可能這機構也是一鬼樣,講可以講到天高海深、分析得字字珠璣。別人從山腳看上去,還是一樣的風平浪靜。

我們做的事背後有一大堆架構理念,但其實外面的人一早已在做,仲做得好過你。如果要評論甚麼呢,可能會問我們:「你們能生存嗎?」這些低層次問題。本來我們很能夠自圓其說地解釋,做有意思的事都難以生存;奉獻是恩典,也教我們信心度日。但我們別忘記,機構40年前一開始,就矢志進入市場,直接競爭。

走到今日,我們一個可以自立生存的事工也沒有。要靠別人捐一大堆錢,來實現我們心目中的理想事工。

進入市場,是做生意,而且營商要有道。這一期訪問中,聽不同受訪者怎樣耗費心力頂住租金人工,計一盤善良而不敗的數,我是多麼慚愧,我們是從來不懂計這條數。一塊「一蚊地」,成了我們的祝福,也讓人養尊處優。當我們已經免去了地租,在市場上等於多了一隻車,甚至器材開支燈油火臘倉儲也是機構共用,究竟我們發生了什麼事,弄得仍然蝕到入肉見骨?完全不懂做生意,市場部是幹什麼的?前線員工有無sense?這個地方,如果不是塊地是一蚊租回來,早就掛了。

有時固然是做不出值得收錢的事情來;但也有時,我們有很多好東西,但是不懂用來支取收入,一來沒有給自己真正的價值概念,也不能讓自己生存下去。

雖然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要做出看得見的成果來才叫做成功;也絕非每件事都要用市場定律處理,但是「不食人間煙火」肯定不應是我們處世之道;我們不能當是攞正牌Hea的,唉。

一直在真實世界不聞樓梯響,這也是叫人十分汗顏與慚愧的。在山下的人拼命用功,迸發青春和理想的汗水與光芒,做出有創意也突破困境的東西來;雖則我們也要說清楚,人不能單靠自己,也要觀望上帝的供應與看顧;但是受了恩典,我們豈不是更有條件去創造更多可能?

回想上期做《黐線》,Eric的話突然在腦袋縈繞:「我不做疪護工場,好無聊,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可以有什麼流向,永遠困在疪護工場我覺得無意思囉。這裡沒有盡力去讓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可以去到哪裡。」我覺得最後這一句,簡直是摑了自己(我們)一巴掌。

這裏是福地,但福地就讓人腐化。沒有死線催迫你做事,就會永遠停留在理論層面。沒有嚴苛的要求,就不會有迫出真正的實力。本來一個敢於成為先知走在前鉛的機構走到今日,讓人驚奇、讓人窩心、令人共鳴、呼叫人行動的工作,我們做了哪一樣?

我們是不是永遠都認為自己的能力不配走到時代的尖端?  四年前我是這樣以為,我們永遠只是在背後撥扇的;後來發覺,可以改變世界,只要我們不要自限,永遠告訴自己,做得到,社會在等。很不喜歡某些人的態度,覺得「係咁架啦,人哋勁又有錢無計,我哋係乜水唧」,根本我們答不到自己係乜水,然後開兩個會祈幾個禱又到五點。

喂,白食嗎? 做生意,辛苦極都要諗掂盤數呀。

要讓 Breakazine! 可以完全財政獨立起來,包埋人工,有沒有可能?
沒可能的話,我們憑什麼跟其他人對話呢?

Tuesday, September 24, 2013

Sunday, September 15, 2013

在夜深 II

失眠。突然很憂鬱,轉念卻想到更加落寞和痛苦的人。

我是沒有權利在多愁善感。

Friday, September 13, 2013

在夜深

最近看的,都是熱血的電影。
《狂舞派》、《字裡人間》、《激戰》,還有剛剛再翻看一次《聽說》。

我從來覺得自己負擔重,雖然對比起前人或者很多家境更辛苦的人來說,自己不算什麼。沒有親自看見過或者體會過,就不會懂得。

現在的人是心理上受壓,多過身體上受壓(血壓除外)。

我們打拼的理想和熱情,被高度壟斷的社會壓垮,被現實的競爭消磨,還有被整個社會講求享受和中產小康的幻象中被殺。

這個年代,講理想很老土。
電影是給思想老土的人一點心理上的鼓勵。

然後是進入艱苦的生活,咬牙。

真心覺得今日做人最慘的事是沒有可以努力的目標。
沒有主體,永遠都是跟別人行過的路。

我是幸運的,在大學茫然無知的時候就入了報社,
然後發現文字可以幫助自己思考,表達自己不願外露的真實情感。

出來之後是被兒童雜誌摧毀了文字的技藝。
英語街的時代,其實工作並不很有意義,
但大大改變了英文對自己的意義,從此不再那麼害怕英文。

來到這裏,
終於能夠做一點走在社會前沿的題材,我覺得好榮幸。
我這些沒有什麼能力的人,
有機會跟同事們一起成長,遇上好多top standard的人。
為什麼top standard的人會願意跟自己合作呢?
我想只能是因為我們保存了比較天真的心態吧。
真的為此感恩。

這四年的經歷,沖刷了幾十年來競爭的習慣。
要向上爬,要賺大錢,幾十歲人總要有個名。
現在覺得所謂名所謂利的意義,
在於有沒有能做到真正讓自己成長和滿足的事情,
有沒有讓別人得到祝福,
有沒有讓這個社會城市世界更加美好一點。

其實我相信世界不會變得美好,是絕對的悲觀預定論。
人一定會滅亡。
但會滅亡不就等於沒事要做。
要做的就是用取死的身體站住,做溫柔的見證。

三十幾歲的身體,比幾年前都退步了。
工作、軟弱、生活,把身體弄差了。

以前覺得要保護身體,但是結果太錫身了。
到見到為心頭好拚命的人,背影很羨慕,
我就知道身體不是原先想那樣用的。

不是每一分秒都要所謂保持健康的。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只等那一時。
見到那一時,就要義無反顧。

就要義無反顧。

天亮了。



Sunday, September 08, 2013

當還有可以輸的

看完《激戰》,感覺上其實沒有《狂舞派》那麼熱血,但是相對於後者的簡單,《激戰》說的是人到中年的窘局,要重新站起來的困難與複雜,所以訊息也比較多。

如果
《狂舞派》說的是「為了_ _,你可以去到幾盡?」,
《激戰》說的會是「我到這個年紀仲有什麼好輸? 仲有咩所謂呢?」

其實對於很多人來說,生命中正正就是太多可以輸的,放不下來,更甚的,出賣了自己。
所以訊息要從這裏開始讀。

那如果還有東西可以輸的話,可以將張家輝的話順序讀一次,可能這就是中年人對自己的期許。

1. 記住你是為什麼踏到這個台上來的。
2. 上到台就別怯;怯了就會輸一世。
3. 上到台其實你還是會很怯,那時就要大聲告訴自己「我做得到」。
4. 最重要的是要不斷練習,直至找到自己的節奏。不同的節奏變化,就會讓你變得優秀。
5. 台上別動氣,動氣就會心亂,由贏變輸。
6. 被打的時候,可以忍的話忍住,直至你看到機會。你頂得住的。
7. 即使倒了下來,但你一定可以再站起來。

Monday, August 26, 2013

The need of a Monday

很多人會說 I hate Monday,但實情是現在的我喜歡星期一。我曾經想過是不是我特別不喜歡周末帶孩子,但我覺得不是這樣。

的確,星期一至五白晝可以將孩子交給老人家照顧,感覺輕鬆多了,但更重要的是這40小時可以全心全意追逐想像,告訴自己有孩子的人還可以不斷有新可能。由星期一開始的40小時是很寶貴,因為那是屋企給你的機會,只是很短的時間,而且並不是奉旨有的。

如果說「為了__,我可以去到好盡」,我會提醒自己,當別人給你機會,就唔該真的去盡啲,不要浪費別人的犧牲與期望──即使這件事,其實很不浪漫。

看「狂舞派」揪心,最初是一種時不與我的輕嘆,但漸漸是一種覺悟。時間比人少不等於絕望,可能是一種催逼,叫你不再安於坐,坐言就要起行。你會有更高的專注力,有更大的膽量開口奢求機會,更珍惜身邊的人與物。然後你會發現,世界沒想像中殘酷,自己也沒比想像中窩囊。

當然,我只是凡人,也想放假,累起來也會厭戰,所以我也不敢誇口 I love Monday; 最多是 I  like Monday,不過我 anyway 很清楚,I  really need a Monday。
  

Friday, August 23, 2013

無辜

(只是資料圖片,沐寧這小女孩好有趣的,不是在說她啊。)

小學的時候,我曾經見過一個場面。

我跟同學們在操場上玩。突然間我腳步停下來了,因為我看見一個鄰班的,呆站在地,手上拿著一個空的食物盒。

媽媽給他弄的三文治,給其他同學撥到地上了。

我後來一直記得他的臉,因為他沒有追上去跟同學理論,更沒有跟他們打架。他就只是站住,一臉無辜無奈。他不開心,但不知道可以怎樣自處。

打了鐘,小息完了。記憶中他拾起了三文治,消失在人羣之中。那時覺得,他實在很可憐。

我實在沒料到,那個無奈的臉,有天會在我的孩子臉上出現。

※    ※    ※

我教會的小童房中,有六七對帶小孩來崇拜的父母。細小的房間之中,有個小膠箱放著玩具,給孩子們拿來玩,父母就坐著聽道。一堆小孩之中,日嵐不算最年幼;但懂行懂走的那幾個,個子卻比他都要高大。而他們之中,也只有他還不懂說話。所以,相對起其他像糖黐豆一樣的小孩,很多時他都是自己玩自己的。有時他會跟住大隊走呀走呀湊個熱鬧,不過大家似乎不太有興趣(也沒辦法)跟他溝通。這也可以理解吧。

崇拜尾聲收拾玩具的時候,有大個子的走過來,一聲不晌的,把他手上的玩具搶過來,收到盒子裏。

其實那只是一個疏稀平常的動作,嚴格上來說沒有人應該被怪責,反正除了好假的肥仔之外,孩子都是不慣彬彬有禮的。

只是那一眨眼,我看見了那個臉。好無奈的、不知怎麼辦的,兩手空空,呆在短小的走廊。

日嵐跟所有的小孩子一樣都是頑皮的,不過其實他是心地很好的小孩,至少長到這個階段,他仍然善良。這是我最喜歡這孩子的地方。

他看見媽媽哭了,會爬上去親她一下;看見電視上的人哭了,他也會扁咀;看見別的孩子哭,他試過給對方分一粒手上的提子乾。在沒有被世界污染之前,那種單純善良的心,會叫人融化。

但是那一天,他似乎覺得被同輩欺負了。他沒有追上去理論(因為不懂說),更沒有跟他們扯。他就只是站住。

20年前我是一個旁觀者;20年後,我是孩子的爸爸。
20年前我可以若無其事;20年後,我問自己,可以怎樣做?

想著,他竟然起步衝上去了,我一把抓住他,他回頭看我,我對他搖了搖頭。「回來。」我的眼神說。
他老大不願回到我身邊。

其實我下意識不是想阻止衝突──只是因為他衝的時候抓住了別人的嬰兒車,打攪人家在裏面睡,這就不好了。

只是那個問題還是沒有完:「如果有一天你眼見自己的孩子被欺負,或者他有日跑來告訴你自己被欺負,那該怎麼辦?」

這件事情,在一個人的成長之中,應該肯定會出現的吧。上了學,可能是每一天都會遇上的問題。

不想孩子成為別人的下靶,影響他的自尊自信,很多家長是會跳出來為孩子出頭的。好一點的話,會跟別的孩子講道理;脾氣差一點的,會罵人家的孩子;怪獸家長,會找來老師,把人家孩子的惡行,化成敦促老師鐵面懲戒的壓力。

至於我們以前那個年代,可能是另一種極端,就是一味罵孩子任性生事、告誡他「讓讓人家駛死嗎?」、「少少事嘈生晒」、「郁啲就喊咁無用」。

前者,孩子成為了被保護者;後者,孩子說了感受,反而被父母冤枉。可相同的是,孩子在兩種情況下,仍然不知道可以怎樣自處。

我是想,如果想他學懂自立,其實一定要讓他自己去想應付的方法啊。

孩子沒出世的時候,我看《女王的教室》,有兩段很精彩。今天再看,感觸很多。


「你們這些人,一有不稱心的就怪家長不好,老師不好、朋友不好,全都是別人的錯。清醒一點吧!只做那樣的事,自己卻什麼也不思考,就變成停止思考的人類了。遇到痛苦的事,你們會做的,祇是閉上眼睛,但是即使閉上眼睛,問題也不會解決,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會變得越來越壞。平時說什麼個人的自由、主張權利。人權被侵犯了,就要大人來保護。也就是說,什麼時候都只想當孩子。如果後悔的話,那麼自己的人生,就要自己負起責任。」


「能理解你們的夢想和希望,讓你們做自己喜歡的事的父母,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的。父母只會讓自己的孩子無論何時都聽自己的。正因為這樣才會給你們買玩具,買漂亮的衣服來討好你們。卻不知道這是阻礙你們成長的。不過也沒辦法,人生沒有比教育孩子更有趣的事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永遠依賴他們,跟他們撒嬌。我們不是常說,什麼都不會的孩子很可愛嗎?」

我實在不希望自己成為這樣的家長。可是也不能眼瞪瞪看著他跟人打架,將之說成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解決方式」,這似乎比較接近放縱。我想不到當下應該怎樣才可以做到不害羞,也不張狂。

想著想著,或者,如果有天是他走來跟我哭訴,在我能或說或作什麼之前,至少應該搭搭他的膊頭,開始一個對話:「那,你覺得自己應該怎樣做好?」

我希望第一次問他不懂答,第二次不懂,到第十次,他終於說得出,自此不用第十一次,他能知道自己可以怎樣面對,不會再讓自己委屈在無辜之下。

Tuesday, July 30, 2013

極簡主義的慕道者

雖然我常常都會購物,雖然我的家是很亂,雖然我是常常兜了大圈來做事情,
但我得說我是有極簡主義的因子的。

可能是一位一竅不通的慕道者吧。





你看我在公司的位子就知道,
我從來不喜歡檯面上有多餘的東西。
我不是喜歡空無一物,那是簡陋──
但我喜歡有最少但是已足夠的東西在上面。
其他的東西,要不處理掉,要不收起它。


我以前是喜歡整齊,所以自己書房會常常執拾,
但是執拾極還是那麼亂、那麼沙塵滾滾,我慢慢知道,
單是整齊是不夠的,還要少。
要增加拋棄,減少購買,來達到簡化的作用。

我2006年5月尾第一天搬入市中心的新居,開始幾個月的獨居生活。
後來我一直回味這段日子,想來其實不是因為我特別喜歡一個人住,
而是我喜歡陳設簡單舒服的住家。

最初屋企只有一張餐臺四張椅子和一個電視櫃、沙發等等,
東西很少,很簡單,好舒服。
後來結婚之後常常跟C吵架,她是很不明白為什麼我常常要執嘢,
仲要丟嘢。她買東西不會細想家中有沒有位,回家用完就放在一邊,
她覺得因為要執而決定不買東西,是我固執。
如果乜用完都要丟,就更加不理智。

我只是覺得東西買回來一多就亂;沒有秩序的家一點也不舒服,令人很不安,
很有衝動要排好它。

在碼頭區的新家,面積比市中心的更少一百多呎,
卻住了三個人,一隻兔。
於是東西又堆起來了。

我有時想,從我們塞爆的膠袋架,就會知道平日買東西而不丟東西
去到一個多嚴重的地步。

我不是說我沒有問題,我也常常買科技產品、看不完的書。

最近看《簡單》一書,真的被極簡主義觸動了,
很希望生活就是一種將生活的極致意義用最簡單的形式呈現的藝術。

Minimalism describes movements in various forms of art and design, especially visual art and music, where the work is set out to expose the essence or identity of a subject through eliminating all non-essential forms, features or concepts. Minimalism is any design or style in which the simplest and fewest elements are used to create the maximum effect. (Wikipedia)

如果生活是一種學問,我近來好想做這個學問。

Friday, July 19, 2013

規律和所奏

日早前聽跟我們合作的 K 評論,覺得你們這裏相比起外面,「就是感覺不太進取吧」。「外面的人比較想去表現自己,很努力做。」

唔。我很明白,也很想成為一個很積極進取的人。

我不是想表現自己,而是喜歡做出來的東西好decent,很美好那種感覺,就好像我看著漏夜執好的房間,又或者想像上帝看著自己所作的,甚好。

隨著生活愈來愈「被規律」,心裏卻總是更希望為了腦海中的畫面投放更多。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投放呢,就是時間、心機、專注、熱情。在一個刻板的固有框架下你是難有熱情的,因為作息作為一個基礎,已經計算好了。計算有時是健康的,因為提早收工﹑屋企飯菜和準時上床睡覺,每天跟孩子相處…你想像也覺得好理想。但是那也是可以預期的,一種只有預期的生活是否真的令人期待?如果你已經知道了明天的報紙寫什麼,然後一切都是想當然地發生,這樣的人生健康嗎?

還是,真正所謂不以孩子為中心,其實是拒絕被規範化,拒絕被限制,即使三餐不定時,睡覺不足夠,也要過一個目標為本的生活?Optimum,是每天都是一樣開始與結束,還是有更廣闊的含義?

常言道自然界的定律違反的都是沒有好結果;那就等於我們像植物一樣生長就最健康的?還是人與其他不一樣,其實有條件做﹑也應做更多?上帝看來不曾要求植物要有使命,卻要求人依使命而活。那說明什麼?是否其實你的身體,是可以承受一定程度的垃圾食物與睡眠不足,為了比自己身體更大更高的事情?

生活質素原是一個有趣的詞彙。不一定指舒適逸樂,卻也可以指為了熱情而日復日搏鬥。我覺得自己很擅於抓住規律,但不懂得掌握有快有慢、有長有短的節奏。

身體在衰敗。我在跟時間競賽,找出可以讓自己的熱情灌注的節奏。

Monday, July 15, 2013

預習

近來學習了「預習」這種習慣。

簡而言之,就是在早一晚花一小時處理明天的工作,大約預計明天﹑或是下星期的工作內容和節奏,甚或是人手和資源的分配。

這件事可以持之以恆,是因為不牽涉龐大的工作量,不阻礙休息;再者是往前看比追進度來得積極,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會對公司將發生的事有相當的把握。一埋位,就可以工作。

我明白有很多人很會把握時間工作。自問沒有能力全星期都在工作,生活才是正職來的。所以這樣的安排,是為了更好地生活。

這點子是從大前研一的《OFF學》學來的。

Wednesday, June 19, 2013

放空


搞了這麼多的事情,才有這麼一天休息,真不爽。

到真的要休息的時候,反而不知道幹什麼好。
唯有回中大去了。


為什麼休息都要回來中大,就是因為這裡沒有人吧。這個城市,哪一刻容許獨處。



一份醫學院大樓的早餐,容許你坐上半個小時,靜靜的吃。沒有公事包一頭撞過來,只有衣著隨隨便便的青年人和工地大叔。


掛念中大圖書館的寧靜──那不是一般的圖書館可以比的。
擺脫喧鬧與表現自我的煩躁,這個環境鼓勵你放慢、思考、內省。

跟平時來不一樣的,每次來都是為了趕稿。今次沒有agenda,就放空。
沒有事做。
其實我不用獃很久的,一個上午就好。

常常覺得有事需要做,美其名是有意義的生活,
其實過份了,就給這資本社會提倡的競爭心態騎劫。

每時每刻都提醒要自我增進,要把握時間,要發揮潛能,要能幹。
可我們之中真的能夠達到心目中能幹的自己的,恐怕很少。

我們只是繼續埋怨自己的不濟。

永遠強調競爭、輸贏、高低;
我們永遠為系統服務,用自力換取自尊,
將不力簡單推論為不濟。

做自己喜歡的事,被故意隱藏到看不見的地方,或者只是人生的伴碟菜。

但這伴碟菜,其實才是自己,不用問付出與收成的關係,哪怕沒有收成,
都是收成。

如果一次放空、一次顛喪、一次浪費,可以讓你毫無壓力成為自己,
那麼,很值。

Thursday, June 06, 2013

慘敗


讓有理想、才情、質素的人輕易離開(甚至「被離開」),無論如何不能不說是一家機構的失敗,或曰慘敗,因為真的很慘。

一個人離開,可能會引來100個人應徵取代他;但一個有才華的人離開,請100個人可能都比不上。

正常的輪替其實也是正常的,但是你要活下去,得拼命抓住靈魂。

Saturday, May 18, 2013

根源


活到這一段,我開始發現蘊藏在自己身上的壓力。

那個壓力煲,在傷害別人,也在害自己。

以前覺得自己也許很多性格特點都是導致壓力的。
今日想將事情倒過來講。
要求家中要格外整齊、要求家人按自己的方式做事、
會突然發惡、回應別人的情緒,會放大十倍奉還。
讀很多的書、看很多的戲、聽很多的歌,
做很多生活的planning,都是因為一種給自己的壓力。

壓力是不想自己成為沒用的人;
不想自己被看不起。
不想沒有人記起自己的名字。

嗯,你有被人忽略的經驗吧?
我小時候已經覺得自己是noboody。
躲在父母哥哥的身後,
反正是沒有人有興趣提起的吧。

我是shy、傾向自閉、不說話。
我覺得說很多話,懂得很多的人,
才受人重視。

不知道這些童年歷史,
會不會是今天壓力的根源;
我只想說,從減壓入手改變自己,
是今天要做的東西。

Tuesday, May 14, 2013

開不了口

終於唱到這一次《動力信望愛》,再唱不下去了。

我不是因為覺得悶或者老土──雖然那是差不多30年前的老歌。
也不是因為再對歌詞沒感覺,因為這首歌詞的確優美也激勵。
我是再頂不住,每次講到要立志面向社會,我們仍然只能祭出《動力信望愛》。

我絕對不是想挑剔揀歌的人,因為我想肯揀這首歌的,都係有心人啦

但是,天,我十二三歲已經開始在學校唱《動力信望愛》,
這幾十年不知道有多少新的詩歌、樂手、敬拜隊湧現,樂器幾精良,編曲幾巧妙。
但「派到台」的是什麼歌 ? 頌讚恩典深厚、高舉犧牲大愛、立志宣揚福音,
幾廿年來社會變化巨大,都幾個generation了,一講到社會面向,《動力信望愛》啦。

可能是無人寫新的,也可能是有人寫無人唱,有人唱也沒人和,於是下次又唔再揀。

我是一聽到,就覺得而家呢首歌應該改名叫《無力信望愛》,再開唔到口。

聽不到今日的呼聲,還在重覆昔日的老調,這是今天基督徒羣體的集體寫照嗎?

Saturday, May 11, 2013

坐在背面的天使

通常有人坐在背面嘮叨和吐糟,心裏總穩妥些,
況且那個是有才華也不大鼻的D。

在突破的大部分時間我們都是背對背的,
所以這幾年所經歷的走不回頭的成長,
你的啟發和支持是關鍵的支撐。

我是一個不進取求穩定的胖子,
又重關係多於工作,這幾年的磨練是祝福。合作有磨擦但也無間,這五年的團隊慶幸有全心去感受。

對於你要走了,
換了是幾年前的我肯定要失落和焦慮好一陣子;
但我也驚訝於今日的自己已然悄悄練就了開放性,
The best is yet to come, esp for you.
能看到彼此生命成長,比墨守成規的生活精彩太多。

所以我也不去想像何時何地是下一次的共事,
這是上帝收起來的下一份禮物。
但我永遠保持期待,因為跟大頭的合作,就預示有更有趣的大想頭。


下次我們可以選擇背對背以外的另一種坐法。
感謝你這些年做了一個在背後的天使。更大的世界在你面前,衷心替你高興和感恩。願上帝祝福你一切順利,有任何需要,保持通話,得閒飲茶。

彭波
10/5/2013
在巴士上篤電話寫的

Wednesday, March 20, 2013

生活得快樂


如果要將生活成為工作,工作成為生活,如此結合,有一個冒險,就是當生活苦了,工作也難免遭殃。

大概生活是比純為工作重要,所以生活得快樂,工作才有可能快樂。

生活得快樂,嗯,我好像很久沒這樣的體會了。

是的,我不是要工作變得順利;我是想生活變得快樂。

Tuesday, March 19, 2013

流動


原本,等D走了之後,我就覺得會有麻煩。

一個有才華和識見的戰友離開了,我這種心底裡求穩定的人心中就不舒服。
我預視到大家有想頭乾涸的一天。

今天一個下午,大家在談不同年齡層的人,
怎樣面對生活的挑戰、限制與機會。
嗯,不同年代成長的人,面對的世界好像完全不同。

年紀大一點,氣力不繼,漸漸追求人生下半場的方向;
年紀小一點,希望趕緊在穩定下來之前,將人生最精彩的夢想實現。

年紀夾在中間如自己,未有上者的才幹與經驗,卻繼承了那一整代人的框框;
已不再有下者的自由和勇氣,面前卻還一樣有未知的將來。

當然,各有自己的限制與恐懼,是如此獨特,看來也不覺得誰比誰特別好。
(或者心裡想是年輕真好,其實也知並不盡然。)

然後又分享彼此眼看面前的夢想。

夢想也是無分彼此的,為彼此而度身訂造。
單身的、二人世界的、三人行的,各自精彩。
但夢想不像生活,你羨慕我的、我幻想你的,
夢想,永遠不用求諸人,只問有沒有為自己想像的渴望。

在談的時候,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鼓動著。
好像在催促要做點事。

有一刻我想起了,原來能夠貫串我們的,是夢想的追尋。
可能是對自己有夢,可能是對群體有夢,可能是對城市有夢。
儘管聽起來往往不切實際、幼稚。

所謂實際,或許不在於成果,而在於讓夢想流動本身。
一個重視夢想,不隨便撲滅夢想的地方,何其寶貴。
它是一場運動的生命。

那也是一場冒險,夢會將我們帶到任何地方。
所以,你並不知道,下一天你的工作有何轉變,
下一刻你最緊密的戰友,也不知何時離你而去。

但這就是生活,可能也是一個基督徒應有的態度。
看看阿伯拉罕,大概他不只是受命而行;
我相信,沒有異象沒有夢,他走不出去。

有夢流動的話,我開始相信,不用害怕改變。

PS. 有段時間,村門有一個牌匾寫上:一個讓青少年織夢的地方。
我想,我們的問題可能是,讓青少年織夢,已不再是我們的夢想。


Monday, March 18, 2013

牙醫(二)


今次,牙醫說這隻大牙比上一次的小犬齒還蛀得厲害,但有理無理,補左先。
這一次的痛苦比上一次厲害。打了兩支麻醉針,因為打完第一支,磨牙的時候,我麻痺得在床上掙扎。

「看你的牙面很平滑,你應該夜晚有磨牙的情況。你問問家人,看看現在是不是還是如此。」

嗯,我知道,因為三年前我去找另一位牙醫的時候,她已經這樣說。
「你是不是平日很緊張,磨牙的情況很嚴重。」

有些時候,緊張可能是你不知道的,但身體感受得到。到夜晚,自我意識休息的時候,
要用古怪的方法,去舒緩身體的繃緊。
坦白說,這些年,抑壓是生活的習慣,疲倦和能量低是常態。

我有時覺得,要追溯到沒有這些壓力的日子,可能是16歲吧。
還沒有公開試、還沒有拍拖、還沒有自己的財政戶口。

再過點時間,36歲都快到了。

人或者永遠不知道甚麼才是真正的自己,因為自己一直在變。
但是快樂的自己,或者也能夠找到一點什麼線索的。

跟喜歡的人(朋友)一起;做的工作是興趣,不用像趕Job一樣;做自己喜歡的手作,去喜歡去的地方(不一定要旅行),看喜歡看的書;休息足夠。

只要能夠做到這些,我的士氣其實可以應付很多生活上的重擔。
其實我的願望很卑微,但很多時,連一樣也做不到。
連一樣也做不到。

於是只好用古怪的方法去讓自己不倒下來。
連我都對今日的自己覺得不可思議。

做完今期書,我想請一個星期的假。

※    ※    ※

整完牙的時候,家裡打了兩次來,
話題也是圍繞阿仔怎樣學習太慢,不懂說話,不懂叫爸媽,甚麼都不懂。
別的小孩已經可以做這個和做那個了,大部分都可以了。
「不想阿仔去到健康院,被醫生說他這樣不達標,那樣不合格,好像阿邊個邊個個仔咁。」
也是說要怎樣加緊訓練,讓阿仔不能遲緩下去。

是的,我們都不知道未來,稍有落後,都會令人擔心。
但我其實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用希望來帶大,不是用恐懼來帶大的。

和老人家還因為帶孩子的問題吵架。

靜下來整下隻牙,前後不到一個鐘,
背上的重擔又加了一點。

「你可以考慮整個牙套,晚上戴住訓,即使磨也只磨到膠套上。」
我有時覺得自己在生活中就像一個牙套。

我真的要很認真為自己想想。
上帝,求你幫助我。
我整完牙有點累,去睡一覺了。

Tuesday, March 12, 2013

自欺




也不要欺騙自己,因為你會騙倒一個自信自重的自己。

Monday, March 11, 2013

牙醫(一)


牙醫替我打麻醉針,半邊臉麻了。
一直,從牙裡的痺感,我知道應該好痛。

真實地處理自己的問題,原來竟是這樣痛的嗎?
怔怔的躺在床上,竟然想流淚。

不是因為痛,反正麻得不太痛了;
而是當你要努力地面對自己活一天的時候,
面對的立即是難關與痛苦。

我有時想起山地說我的,「Energy level 不夠高」,
我想真的是,要應付未曾發現的自己,
應該是蠻累的。

然後就不夠精力集中在該做的事情上。
但我啟動了這件事。我是不會回頭的了。

我在不斷祈禱,說上帝,就交給你了。
整整下,醫生突然說:「你的牙剛剛蛀入了神經,有一半機會可以補到。
但是不保證成功,如果兩個星期後你還痛,就要再杜牙根。
你起身漱漱口,立即要決定。」

嗯,原來有這樣一個關口。
少於一半的機會,補了可能白費金錢和心機;不補不用煩,只是杜牙根比較貴。
但是,牙有一半機會可以救回來,這個險為什麼不冒呢?
最後最多咪剝左佢。

這麼寶貴的身體,要努力保住它。

我一定要好好保存自己,因為它不是我的。
要留給帶領自己的上帝。

每次去看牙醫,我覺得那種感覺是很奇怪的。
努力保住牙齒,但是要處理的時候,
真係一下下地鑽下來,好狠。


下星期,待續。

P.S. 牙醫可能是少有的一種人,你只能聽他對自己的判斷,
而還不了口。

Saturday, March 02, 2013

現實。


那天吃完爆谷牙痛後,決定去看牙醫檢查一下,順便洗牙。

我形容那時的心態是重拾一個健康的習慣,一年洗一次牙。
我不是很怕痛的人,但我其實覺得看牙醫已經是一個努力面對自己真實的行動。

只是估不到醫生真的會說「你棚牙都幾大問題」。我外表睇唔出喎。
我都知,不特登去檢查,又唔痛,豬牛雞都係咁照食。
一面對,其實都唔係好想接受。

三隻爛牙,兩隻要道牙根,一隻智慧齒要剝。牙肉嚴重發炎,要食消炎藥。
我一聽都以為呢棚牙唔係自己,係一個煙鏟既。
所以我明有好些人唔願睇,就係因為俾幾千蚊要接受呢種宣告。

我以為是一年一次的習慣,結果是一個好長的療程。
剩係道一隻牙都要分三次做。

開始了一個面對現實的過程,就係咁。有排處理,從此還要好好保養。
可是你也無理由閂埋口乜都唔理就走,對的事,還是要做,
還是要俾錢開大口,任人魚肉。

牙醫說:「你咁耐無來,肯定成口血,好痛。」
係,我來得就預咗。機器發出吱吱聲的時候,我就想起訪問紋身師Gabe的時候他說的:

「係有無痛紋身既方法,但我不建議人用。既然你都決定來紋身,點解唔就感受一下那種應有的痛楚。」

我不太怕痛,我從來只怕面對自己。
我要開一個新TAG先。


Monday, February 25, 2013

身邊人

雖然是這麼多年的相處,有時兩個人不一定更了解,有時可能是將一些觀感強化了,將一個人定型了,用冷眼旁觀的心態,睇死一個日夜跟你生活的人。

這是該死的自義。

在最私密的相處中,仍然不願坦白,害怕自己那珍貴的self會被充滿攻擊性的對方打碎,寧願自己先架好防禦工事,立於不敗之地。

一段不願蝕底的關係,不知有甚麼值得欣賞與歌頌。

我感激C,其實在爭爭吵吵的背後,她是上帝給我最重要的老師。

應付生活和性格弱點,她不知多少次惹我動氣;但她生命中真有最重要的特質,就是那該死的真。

她從不懂掩飾,就是說慌也不在行;有碗話碗,有碟話碟。她的率性就是我從來不敢涉足的特性。

在她面前動氣,七分為事,大概也有兩三分為自己吧。看她動氣,很多時就看到自己的盲點。

有時身邊人真是你的歡喜兔家,有時認真眼兔;但夜深人靜一想,對方可能真是對你最重要的人。

有些夫妻又合拍又恩愛,我們恐怕不像那一種;但又不能說我們不健康。

這句感謝主,不知怎樣說得啖氣落。

Wednesday, February 13, 2013

相借一場


過年孩子表現不賴,逗得身邊不少人大樂。
父母說我們的孩子喜歡笑、容易湊,我們是有福的。

雖然做父母的都希望別人稱讚是自己教養的功勞,
但當然要承認,有很多東西,不能夠代上帝領功。

也不能夠代上帝將問題包攬上身。

這件事很玄:
父母教養孩子,但父母也是孩子的學生。
父母是孩子的學生,但孩子不是父母的成績表。

可以讓這種邏輯發生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不是一個二元關係。
家庭中不是只有父母與孩子。

上帝將小嬰孩的生命,借給自己年長一點的孩子,給他們一個叫父母的新稱呼。
借,即是不屬於他們,他們是代管人,生命的發展,終極的權利屬於上帝,雖然上帝給予父母相當大程度地參與其中。

父母沒有權將孩子視為自己的財產,但另一個角度講,也不需要為了孩子的所有際遇而自責。
因為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參與者。

其實,一個很微小的價值觀差異,整件事會有很大的變化。
真的。

※    ※    ※

生命是神所賜,其實也像是借來的。

生活的體驗是能留下來的烙印,但身體髮膚,賞賜的是耶和華,收取的也是祂;
我期望,我能夠好好享受這相借一場的生命,相信這也是上帝叫我們跟隨祂的原因。

這是新一年微小的願望。

Friday, February 08, 2013

身不由己




上面這「身不由己」的揮春,是我寫的。
最初寫的時候,是希望掛在工作檯前,日日看見。
(現在掛出來也很有趣。)

為什麼要寫「身不由己」呢,同事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拿起毛筆,寫一個新年願望,
竟然就是這四個字衝進腦袋。

「身不由己」聽著不是什麼好意思。
的確上一年,太多時間覺得身不由己。
但今年意思不一樣了。

四年前開始在這裡工作,原本就有好多前設。
在外面累了,最初只是希望進來一個可以做點正氣些的媒體,
有點信仰整合,輕輕鬆鬆鄧梓鋒。

沒想到遇上一班如此精彩的戰友,
信仰是如此被重塑,生命是如此被衝擊。

曾經很多次我覺得不對頭,
覺得不知道是自己太差、自卑,還是別人的問題、機構的問題;
直至在外面遇上很多出色的青年人、受訪者,
才真的覺得自己的世界太細了。

才開始願意打從心底謙卑下來。

我一向覺得自己能力有限,想追上來,但那是出於自己心中的鬼祟;
現在才發覺,要滿足的不是自己的膽怯,而是忠於自己所作的本質。

當然每一天還是真的會遇上很多限制,
性格的、識見的、不同身分的要求、自己心中的鬼。
但我真正希望的「身不由己」,是不因為這些限制,而讓自己有停下來的藉口。

「不要理會這些限制,因為你的命不是你的。」
有幾次心裏是這樣對自己說。
上帝讓自己看見這些精彩的人,彷彿是叫自己跟他們一起動起來,
用你自己的命去反映自己的信念──這是黃之鋒提醒我的。

你自己要成為福音。

我知道人的sense是有高低、能力有優次、識見有分野,這是事實。
但有時上帝也不是只叫我們看眼前的事。
而是感受異象,在什麼境況,做自己能力內可以做的,
謙卑也珍惜自己。

讓自己無論如何繼續運動,「身不由己」。
這是新一年的願望。





Saturday, February 02, 2013

不是網絡生活,可以是什麼?


被腸胃炎折騰了好幾天。完全沒力氣工作,連思考也幾乎是奢侈。
最想做的事是躺在床上玩Candy Crush Saga和上Facebook。

其實想深一層,這一定是有問題的吧。
怪不得自己常常大呼沒有時間。

我們是如何輕易讓網絡生活霸佔每一寸生活。

幾乎想去買本單行薄買支墨水筆就開始轉去紙上寫文。
但一轉念就知道是浪漫衝動,沒可能的,至少不是今日。

晚上在喝媽給我的湯水暖身,眼前自然是電腦。
我其實跟C提了很多次,有機會一定要跟老媽學煮菜,
嘗試承傳一下這門了不起的手藝。

忽然想起,究竟在我沒有電腦之前,是如何飲湯的呢?

其實不再依賴網絡的生活,可以是什麼?

Monday, January 21, 2013

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

可以的話,我希望以後一世人都不用再搞 programme。

不是我消極,而是我知道自己的性格特質,沒有特別想說的話也沒有特別的主見,人人講的不太過份我都可以接受。我實在太腍,所有的訊息都是想用最低調的辦法去處理,所以我這份人才決定做文字的。

不要讓我處理羣眾,我會被羣眾處理掉。
我最多是在人面前說一點話而已,最多是這樣。

坦白說,我不知道上帝的旨意為何;
血氣一點講,我對於做了這個營會,感到好後悔。

求上帝幫助我啦。

Under the Black Suit

終於回來了,這可是我寫得最久的一個 Blog 站。早前因為無法再進入,一度升起寫過的東西無法再取回的恐懼;之後擺下了,過年後回來,終於的起心肝,重新找進來之法。其實也不是困難,一找就找到了。 生活往往就是差那麼一步,一口氣,可能就是一年。 網上寫文章的困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