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December 02, 2011

極限的痛楚

2011年12月1日黃昏6:28,我們的孩子
來到世界上了。
一個2.86公斤的小寶寶
花了 C 一生最大的力氣與痛苦。


C 留在產房一共6個多小時。
因為有前兩天的陣痛,對後來的終極痛苦,
似乎有點舒緩作用。


下午2點半。
我在飯堂吃不知味道的午飯,死勁地把可樂往大腦吸啜。電話晌起。
「... 現在開到五度。你不要走開。」她喘住氣,突然
話筒中傳來從來沒有聽過的一下喊叫,把我的心攝住。
顧不得公德,沒有把餐盤放回托盤車,就往上衝。


下午4點半。
開到七度,我走進產房。
握住她滿是熱汗的手。
姑娘坐在附近看著孩子的心跳指數,
整個範圍,只有她一個人在搏鬥。
不是服務差、姑娘冷漠;而是這件事,真的
沒有第二個人能參與。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左折右扭、胯下流血、手臂扯緊、握住笑氣的面罩。
口裏發出身體被撕裂的哀號。
我一聽見,淚就往上湧,說不出話來。
E 說這是男人的第11級痛,我不能用程度比較,只能說這也是一種
別人難以言喻的痛楚。


下午 5:45。
真的能開到十度,醫生和護士圍了過來,
開始要她把孩子推出來。
這是我們三個人真正的跟生命搏鬥。
「推呀! 不要跟我說沒有力! 阿B好想出來的!
一二三,腳撐直、手扯緊,彎起腰推十秒,
要趁痛的時候,就快出來了!」醫生幾乎是
大喝出來。


努力了30分鐘,已經用完了她畢生的氣力。
孩子很辛苦,心跳減慢。
醫生很快決定,要用吸盤。
醫生一做事,我就沒位站,給攆出了產房。
下午6:15。


站在走廊,拿住孩子衣服的袋子,
還未定過神來,頭頂還是手術室的帽子、還戴住口罩,
像極一個傻佬。


下午8:00。
C 從產房推出來,進了產後病房。孩子在育嬰室被照顧著。
看見我和 B 和 W。
她對我們說的是:


「我想講,耶穌釘十字架受的痛楚,真的好厲害...」
她眼眶紅了。


或者,最能夠明白耶穌痛苦的人,是一位歷經生產之痛的母親。
忍受人世間最大的苦痛是想當然的,但其實不單是皮肉
她想說的是孤單。


只有一個人面對沒有人明白的極級痛楚,那種真的叫做孤單。
像掛在木頭上的耶穌,漸漸地讓痛楚蝕入百骨。
肉體和心靈都接近極限。


痛楚的極致,是為了成就一個新的生命。
也是,你和我的生命。




這是 C 生產之前的夜深,從每5分鐘的陣痛中,寫出來的話。


這會引領我們繼續向前面的生活努力。
上帝,你是我們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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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the Black Suit

終於回來了,這可是我寫得最久的一個 Blog 站。早前因為無法再進入,一度升起寫過的東西無法再取回的恐懼;之後擺下了,過年後回來,終於的起心肝,重新找進來之法。其實也不是困難,一找就找到了。 生活往往就是差那麼一步,一口氣,可能就是一年。 網上寫文章的困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