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15, 2015

記號



我在日記本上發明了一個記號:圓形入面有一個交叉,我稱它為「壓力符號」,是我不想它存在的一個狀態。

每日都會遭遇到大大小小不同的任務或者工作,有些是性質上的壓力,有些是時間不夠的問題,或者兩者兼而有之。例如要負責敬拜,還要是第一次,壓力一定有,怕安排不好,怕說錯什麼。還要命的是時間不足,星期四已要練習,今天已星期二,昨天才做完上期。那唯有排到夜晚10時之後的極低質、而且會影響睡眠的時間去處理。

聖誕聚會因為是2015的收爐產物,所以唯有咬牙也積極面對。我對自己說,2016一定不會讓這情況出現在自己身上。

減壓與休息是年度大事。這個記號將會是未來一年重要的警號。

When time is limited..

我們今年水深火熱──

有基金那邊告訴了實情,撤資是因為書誌的取向,「我們每期都有看」
應該是政治敏感,因為政府check他們的捐款方向……

可以想像,會撤的還是會一直撤下去,總有一天,我們要選擇,堅持做這些題材,然後就光榮地落幕;還是做得取巧一些,讓自己生存,不被滅口。我想,這應該是這一兩年內的事情。

或者有人會覺得,做人就是從一而終,一條腰帶一道氣,為了生存而折曲自己,人生何其屈辱呢。死就死吧,信念不能不說,反正當掉我可以出去找工啊。那當然也對啦。

有時會想,如果想讓自己的能繼續有空間,做得聰明一點,懂得為自己畫一條靈活的框線,那樣生存,又是不是一無可取呢。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你我記得的名字,有幾多是由始至終地堅持,有幾多是少量地走位,有幾多是不顧身段地投降賣春呢?我們能分辨當中的分別?

很多事總是沒有絕對的答案吧。

我不想告訴葉思雅,因為她早就為自己工作的前途憂心如焚了。何必把這個也加上去呢。雖然我說,有時總應該攤出來說……

雖然我個人在這些位置總是比較悲觀,但此時此刻,只想 buy time 做好手頭上的事。重要的是 We are not afraid。有人威脅你的生活,有人想令你害怕,有人想把不聽話的人孤立,究竟怎樣才是最理想的應對,也許亦從來是沒有的。只望現時手頭上的籌款、推廣、編採工作,就像平日一樣賣力,即使天是吹什麼風,都照樣而行,這樣才是最不把事情政治化的應對。

中年危機特別容易焦慮,但我會學習不為明天憂慮那麼多。

Tuesday, December 01, 2015

行人止步?

周旭明: 「一個人最初出來的時候當然有團火。去到咁上下就是會有行人止步的時間。就好似一個運動員,都會有退役的一天。那不是一個人努不努力的問題,更在於一個人的心態。不是說你由早到黑都出去蒲就可以,而是一種主動出擊,要想知道自己能擁有什麼那種衝勁。」

如果我已經過了那種心態的衝勁,那是不是應該留在一個創作的地方? 這個地方還需要我嗎 ?

∇ ∇ ∇ ∇

40歲,確實不簡單。無論身體、精神、心態、限制,都跟25歲的人分別很大。也是的,如果要求一個40歲的人保持25歲的鋒力,根本是不切實際的。

足球場上的前鋒,老到30幾,都要成為輔鋒或者中場,做策劃、協調、提場的工作。衝勁不是一切,而是要加上看見大圖畫的能力、了解各個隊員狀態的能力。

如果可以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態與心理質素,也可以延續他的機動力。

創作可以是同一道理嗎?想著想著,我不是太認同一種行人止步的想法,而是位置不同,角色分工不同。不能要求自己有跟後生一樣的看見,但是要給予空間發揮。在backend支援。別人諮詢意見,也是因為看到隊工中自己的角色。

日子是飄搖難過的,要有這一種自覺和自信,隊工才能穩定下來。唔。

**我要開一個「一日中年」的新tag。

難以置信

每當我看到那一份赤字的預算,我總是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怒。

負130萬竟然是一個預算。這是一份雜誌運作了七年之後對未來的盼望,無論是如何偉大,這個事實都是難以接受的。「你們懂得這樣想事情,真的很好。」財務部的同事這樣形容。
我絕對覺得,突破的同事已經被人湊到完全失去自省能力。以為自己是不用吃飯的救世天使,做所有事只要掛一個意義的牌匾,錢就可以任用。搵錢不是我的責任,我的責任是創造意義,反正你要明白市場定律不是一切。我們不是有負責搵錢的外事部嗎?他們的腦袋裝屎的嗎?養他們的意義在哪裡呢?

我曾經一度也認為機構有一個部門負責抓錢,其他的同事就可以安心。但這件事放於外面的世界來說根本就是荒謬到好像說「這地球不是有農夫嗎?為什麼我沒有飯吃?」

在外面哪有一個地方是別人抓錢讓你來使的。一個群體從來就應該有危機的意識。即使自己做工作是多麼有意義而不受市場歡迎都好,至少應該意識到自己是在用幾大的一筆錢。是有人在養活自己。你的其中一個責任是讓自己變成不用別人去養。換個角度講,有一天你出去之後,別人都一定會問你一個問題:「你嗰時做呢啲Projects,係點樣sustain架呢?」

當然真心有種的話你可以說「我沒有想這個的,有人養的。」但明顯地,你的獨立性就很令人懷疑。原來畢竟是個吃軟飯沒有經過市場洗禮的傢伙。我不想自己成為這樣的傢伙,所以我才那麼著緊要做這件事。

做了那麼多年機構,我完全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市場不能支持卻是有價值的工作。但最有價值的工作都要吃飯,因為世界不是天堂,是有缺陷的。唔知點解只有我們可以免疫,繼續做大花筒同時又對身邊的荒謬指指點點。反過來別人反而有氣,點解你們可以咁大支野。正如葉問咁講:「一橫一直,企得番起身的話事,係咪咁話?」

而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一直只會把「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放在口邊。

追130萬是一件怎麼樣的事情,我真的沒有底。但是如果我連這點力都不去出,我將來都不知道怎樣出來撈。

我真的想不通,明明我的同事人人都那麼聰明,為什麼沒有人認真在想這個問題,要留到將來出去俾人問才後悔。

Tuesday, November 24, 2015

日子

十年前,我覺得信仰就是不做錯事情,讓自己成為美好的樣式;

這三四年,我覺得信仰應是多做對的事情,來掩蓋成不了聖的無力。

到今日,我覺得信仰就是發現我今日的樣子,將這個樣子,羞愧地交給上帝。

年紀大了,自我發現自也增多,只是交給上帝,也愈來愈不容易。

我求屬靈的眼光,讓我穿透沉鬱與世界的言語和壓力,看見盼望。

Friday, November 20, 2015

明天開始



明天開始
喜歡躺在沙發上
甚麼都不想
要做的做不完
明天開始也不晚
其實我是忙不過來
要專心發呆
感受現在
讓未來留在未來

Wednesday, November 11, 2015

理想的簡單生活⑴

近來有在看這本書。很好看。



相比起以往一直聽的「簡樸生活」或者「儉樸生活」等等,
好像都不及這一本來得具體。

作者在日本旅居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並學習日本傳統那種簡單而優雅的氣質。

他所提出的想法,
對於城市人來說有相當的吸引力。
因為它不是提倡道德性極重的簡陋生活,
而是重新定義一種高貴的、
優質的生活質素。

好像他非常強調,消費的話,
買的東西要是質素最高的,
而且最好價值不菲的。
原因是,當你希望擁有極少物品,
你所擁有的就必須是最耐用、
最合用、最漂亮的,
最能夠成為貼身之物的,
可以長時間使用而渾然不覺的。
只有因為對生活質素的要求被滿足了,
才會減少再購買的慾望,
也會開始拋棄其他不再需要的東西了。

價錢雖然會成為壓力,
但金錢是必須被最合適地使用,
而非不停地浪費在轉換款式,
和因為損壞而購買新物的過程上。

「因為擁有極少,因此必須極好。」
這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啊。
簡樸不等於簡陋,
也需要對所選擇的事物是否優質、
耐看、更要適合自己,有深刻的了解啊。

這是對自己的審美觀,
一個操練的機會呢。

之後我真的想去多看點貴價貨,
看看它們貴在哪裡,質素高在哪裡。

這,也是一次action research吧?!


Friday, October 16, 2015

上課記


坦白講,我不是對這個題目有十分、十分濃厚的興趣。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差不多三小時的課,上了兩堂,我一直沒有睡著。

平時我的注意力最多只可持續20分鐘。

好像有一套新的思考方法,灌進心內。

雖然有點累,也不是全部明白,卻是沒有睡意,一直聽,有時會答答問題,這實在不能不說,是我的學習生活的一次奇遇。上堂是內心是平靜的,好像可以叫其他的苦惱暫時退場,暫時得享一刻專注。

如果說,這就是學習,我願學習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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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覺,有些事情雖然顯得很膽小,但如果正正就在這些最膽小的位置用他媽的奶力去做的話,又是一件很爽皮的事。




Thursday, October 15, 2015

我只是不夠敏感而已

雖然肉身上是沒有了休息的時間,但我總是提醒自己,我銷個假回去工作,是為了不讓自己壓力爆錶。叫自己淡定一點。

只是一個條件,讓自己看一套戲。不要連唯一的娛樂都叫自己放棄。

都是那一句,我是很忙,但其實我沒有很刻意找什麼來做。我只是不夠敏感,沒有在三個月或者半年前的時候就說自己很忙,推掉什麼而已。

不是什麼道德崩壞吧。

其實我都無推過什麼……因為我,沒有什麼推的機會……




我真是差點連透透氣都(應該要)覺得很內疚。

我明白不是每個人都有責任明白這樣,我也不一定全對,也會看不到別人的需要,所以,我選擇不作聲,聽心裡面的聲音,應該怎樣做。

近來常想,每一天都要很靠耶穌。

Monday, October 12, 2015

減壓

那天湊了彭日嵐哭著返學之後,返了老家搵阿媽挖耳(隻耳塞左)。

「彭日嵐仲有無喊呀。」

「有呀唉,可能因為升班之後辛苦左。其實我覺得佢唔係好受得壓。」

「咁咪似足你囉。」

因為這樣的一番對話,我發現原來在屋企人眼中的我,是一個不懂得減壓的人。我不是不知道自己受不了,而是我不知道有其他人有這個感覺。

所以新一年,我給自己最大的功課就是減壓了。

壓力是可以來自很多個途徑。最直接的是工作壓力,然後是照顧孩子、做家務,還有進修和叫自己別害怕。很多時是一個工作接另一個。自從中六開始我已經是這樣生活。不過我並不知道這種生活入面藏了很多壓力的源頭。

有時,壓力叫自己做很多預防提防的功夫。我的規劃控有時就是要盡量減少變數和帶來的壓力而出現的。而要減壓的時候又用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方法。感覺就是,因為已經無處可逃,人的生活被不經意之間扭曲了。原來的性格偏離了,做了一些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事。

另外是突然爆發的脾氣,幾乎可以毀滅世界。

我是求上帝,給我安靜的心靈,給我看到真實沒有被扭曲的自己。



Thursday, September 24, 2015

對於九月,每個人都在說雨傘怎麼樣的時候,
我沒有感覺。

我覺得自己這一年很努力,
為自己戰鬥。

雖然難免地,也是有很多軟弱的時候,
但是撇開這些生命中的稗子,
和性格上的盲點,
我也還是覺得自己真的很努力。

好一段時間,對於沒能夠把自己的工作盡到最大的心力,
我感到遺憾;
但是,總的來說我並沒有浪費自己的生命。
每一個角色,都有它的意義。

有時想像,「如果我沒有結婚就可以這樣」,
或者「如果給我自由,我就會那樣做」,
但是這些看來都是過了份的幻想。

我曾經很傻地幻想,如果當了一次特首,
一定是會常常落區看到民情的人。
但是回歸現實一看,一個小腳色也沒有心力去一趟深水埗當義工的人,
又怎麼能夠說自己將來一定這樣那樣呢。

都是幻象。

每個人都有他的份。接受了這個份的意思,就是把別人的份,留給別人。
這是每個人當得的。
一個人,勉力完成他的份,欣賞別人能有的份,
才稱得上是一個成熟的大人吧。

而雨傘的意義,於我,是對於份,有新的(不管是好的壞的有用的沒用的)想像。

Sunday, September 20, 2015

節奏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別讓初心溜走,別要失去節奏。

節奏就是生命的擺動。

Thursday, August 20, 2015

愁的意義



終於在這天才看了《玩轉腦朋友》。

我並不覺得自己可以怎樣用誰來表達自己。每一個人都是幾個主角的混合,但對於阿愁,這個角色的確是有意思的。

沒有人喜歡不開心,因此愁在我們看來並無意義,而且頗有一點破壞力。所以我們的做法是,畫一個圈,把愁限制於一個非常狹窄的小圈內。我們限制愁觸碰任何事情,因為一點愁思就可以把整件事搞砸了。甚至最好,把愁遺留在記憶的深處,不要再走出來。

但是沒有愁的人生,原來太過膚淺。我們無法對別人的苦難感同身受,我們沒法安慰正在愁困之中的人。愁似一道苦口良藥,表面苦澀,內裏有的是深度。它需要有很多人扶助,但她可以扶助別人都不敢碰的人。而我們以為美好的回憶被愁感染,就是破壞,其實她是把別人都拉過來,引出擁抱和接納,讓人得到最寶貴的禮物。

不讓愁主導你的腦袋,但也別覺得阿樂就必定是主角才算是美好人生。

Saturday, August 08, 2015

內向者

今日成班幼稚園家長book了個地方煮食,成班細路發顛,搞了4個鐘,我這類Introvert簡直是心入面發了顛,完全崩潰。

明天還需要出席團契活動。

如果可以,我寧願留在公司寫稿。我真的無法面對那麼多人,長時間專注照顧孩子。我的力量要從安靜中而出。現在我連話都不想說一句,別說明早還要寫稿了。

內向者是否不適合做父母?

Friday, July 17, 2015

老屎忽

"If your not a liberal at 20 you're heartless, but if you're not a conservative by 40 you're brainless”

有些事情,不是人格的問題,是世界這樣存在,而你身在其中,感受拉扯。如果你要抵抗,可以,但成本非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如果唔係,就不會有那麼多失落的老屎忽。老油條不是一天炸成,也不是自己的意願。它只是放久了,抵不住空氣的侵蝕。

Wednesday, July 01, 2015

再出發

我記得那天在書店,我沒有看書,但在想這一年自己應該有一個怎樣的突破。而然後,我開始抓著了一點什麼。

這是重新開始。

Keep it Simple, Keep it lite.

Friday, June 19, 2015

異象

「不要只想到自己的limitations,要找你的partnership;向上帝求這個,上帝就會給你。」

嗯,這句說話其實前兩天我才在家中說過;這一晚在別人的口中說給我聽。這是上帝的話語,是一個重要的提醒。為下一年,定下一個無限重要的異象。

回看上一年,我是頭腦上有上帝,但是沒有認真用心和祂溝通。今年是改變之年,忽然覺得自己未及準備,心裏不安。經這一役,心中真心和上帝說:「這些我沒有,為了你的工,求你賜給我(們)。」

從不敢求到開口求,其實不是貪心了,而是承認了自己的不足,求主幫助。


故此,我見人莫強如在他經營的事上喜樂,因為這是他的分。他身後的事誰能使他回來得見呢?」(傳道書3:22)

我應承自己,一定會很努力地去做,不能辜負恩典與生命。我要開始轉向,從責任為本,轉到為所做的喜樂。

Wednesday, June 17, 2015

最好的尚未來臨



很喜歡聽林一峰的歌,歌詞寫得細膩,治癒人的傷心。

記得曾有一個舊教會的弟兄說,很欣賞林一峰,但自從知道他的性向之後……
我記得當時答他:很多基督徒都沒有他對生命體會的細膩。

今日我還想再答:

因為一個我們認為的罪,遮蓋了這個人的所有,
那我們是,全然被過犯所勝,
將上帝的創造矮化,成為一個行為的對與錯。

我們都是罪人,都在上帝面前背負很多重罪,
今日我們還在,只是日頭所照著的歹人。
即使是我們也不想,別人看我們的時候,只因為我們軟弱的一面,
就一臉不齒,將我整個人否定。

所以當你今天被上帝免了債,請你不要走出來之後,
把一個沒有欠你、或許就只是欠了上帝的人,
打進牢獄。請你不要自以為可以代上帝成為判官。

上帝想要的,是你被赦免之後,
因為上帝的寬恕,有上帝的心腸,懂得去寬恕別人。
否則,他要把你再捉回來,再把你捆綁的。



永遠有不妥協傷口 有些憾事不放手
若你太刻意淡忘 越會補不到缺口
Why don't you hug someone
Just kiss someone
The best is yet to come
最好的尚未來臨

B038 完成日


又完成一期書誌了。

為了往往沒有能夠付出所有、要戰友來補足,
常常都感到虧欠。

然後我常常都自我提醒,這是團隊工作,
能夠鼓動一起,才是事工。

(最近不肯早睡。因為很珍惜深夜沒有人打擾的時候。可惜我又太累了。)

Friday, June 05, 2015

歷史的挪用


昨晚學生代表在六四晚會上燒了基本法之後,很多社運人拍手稱好,其中陳景輝比較有紋路地將個 rationale 寫出來。 

焚燒《基本法》和六四共同體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34903

記下少少思考。

雖然我理解大陸有法等於沒法,跟他們談法是對牛彈琴,我也不抗拒大眾討論應該怎樣訂一個適用於香港的憲法,這是一個法治的practice。只不過,法律真正在乎的是執法者和管治者的質素。如果能把基本法的民主精神還原,其實基本法也可以是好的憲法,也可以被修正。即使全民制了憲,要玩嘢一樣可以。

但是更根本的困惑在於,其實說明基本法制訂過程中的不公義或不代表性,然後透過燒掉來突顯全民制憲,這件事是否合理,我也想不通。一件事的從根源上的問題,是否就等於今天丟棄的理由,還是只是一種拿來或挪用的合理化,這是很需要商榷的。同一個道理,百多年前的英國殖民者以帝國霸權的身分來到香港,從根源上這種侵略行為是不能接受。但香港人有沒有因為這樣而義正詞嚴地拒絕所有港英的事物呢?包括所有用殖民者來命名的街道。結果我們也沒有人這樣做。究其原因,英國的殖民者文明程度及管治水平都比中國人高,於是漸漸政權的合法性就確立起來了。即使說到日治台灣,仍然是很多台灣人喜歡追溯和研究的對象,因為如此邪惡的侵略者,管治水平可能並不低於後來的中國國民黨。

我的意思是,在很多時候,歷史上的不合理性,並不完全是我們判辨事情的唯一選取。所以,用起草基本法時出現的問題才否定基本法這件事,就成為一種合理化的方式。真正的問題,在於管治者的不濟,政權的霸道,道德的淪亡。你可以反過來想,如果我說的三個因素都不存在,或者是相反的,基本法的來源本身就不再成為被追究的對象了。因為就我所理解,其實基本法從法理上並不算是一條箝制自由很大的一部法律,問題只是管治上如何執法。甚至很多本土派所謂的我們不是中國人的論點,也不復再了。大家的民族自豪感搞不好還是很高的。

我以前常說,如果今日的中國像緬甸一樣窮,是肯定沒有人會再說愛國愛港的。你將愛國愛港說得如此亮麗,但重點其實在於你看見它背後的名利權勢。同樣一種想法,你放到對面的民主派去說,你要找到一條新的抗爭路線不是問題,但如果要挪用歷史,則必須很小心才行。

Wednesday, June 03, 2015

二十六


上一年的六月和這一年的六月之間,我去了好幾次大陸,多數是工作。見識了頗有意思的人,令我對這一年所謂最具爭議性的時刻,反而有了新體會。

中共一如既往,沒有什麼令人刮目相看的好東西做了出來。政改一役,你明白不必對這個政權有任何幻想。不過,中共政權爛,不一定代表所有中國人都爛;正如梁振英壞,也不代表你我是壞人。大陸仍有頗有意思的人物和事情。一年中有一天不見了,說不出話來,不是他們可以控制的事。對事實已經無法留下印象,也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改變的現實。這不等於所有人必定對生死冷漠。我期待跟有意思的人見識,聽新的想法。或許台灣是比大陸更加前進,不過在更大的困難之中努力的人,也很值得支持。

拒絕一個萬惡的政權,但不希望連入面的人也扼殺。身在香港,聚在一起守一個夏天記憶,其實也就是為一個地方守住不該煙沒的往事,待他日身處大陸的能士,也有空間來到的時候,看得見歷史最大程度的本相。我們當然不需要委託於支聯會,成為他們的政治食糧,只不過反過來,我們也不應只為自己盤算,為自己的行為加添幾分所謂本土意義。最大的受害人,天安門母親,仍然苦苦支撐。他們才不理會哪些人是本土,哪些人是大中華膠。他們需要安慰與支持,他們每年年六月都期待維園的燭光。為天安門母親守望,是人分內之事,不會因為一場苦澀的社運,他們的存在就變成不再重要。有意義的事就是要去繼續。我看不到有什麼原因要停下來。或者他們都真是沒有什麼機會看得見。但我更想他們能夠有一絲看到的機會,多於在這一天要為本土化加一點什麼東西。

至於覺得六四是中國問題不是香港議題的。如果當年學生成功了,大家今日就不會這樣說。不要只做勝利社運。記念他們的失敗與犧牲,或者如果你相信在天之靈,他們都會祝福這片土地,和你所承接下來的抗爭。六四的中國人,是一點都不失禮的。

Tuesday, June 02, 2015

世代與異象


Photo by Andy

關於上一代的人,或者有一些今天做了不是太好的榜樣;又或者,有一些不明白今天是什麼世界,說的話是那樣的令人倒胃口。

對於某些說法,我並不反對;只不過我覺得,了解一個人的說法,除非他明顯是在出賣良知、或者不安好意以言惑眾,在明白他想法的同時,需要明白他(們)一路走過來的故事。
每個人,都揹上一個時代。

蔡醫那個時代,是頗有英式精英主義的味道。也許《突破》已經給這個團隊一定的知名度與發揮的空間,也許這一批有心人,都是社會的菁英。

當然我不會忘記當年他們只有兩張寫字檯的時候。異象的流通,讓人甘心付出時間與心力,不問回報,令不是教徒的,也深受感動,願意伸手相助。partnership and networking 是這樣的背景之下發生。

我很相信,這是聖靈在大家的心中工作。

星期日蔡先生說,迪金斯的話是對的: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好的時代。真理顛倒的時代,對真理的渴求,是史無前例地巨大。

在絕望的時候,希望就特別珍貴。在大家都沒有的時候,擁有者就擔起特別的責任。

「沒有異象,民就放肆。」不是因為人特別惡,而是失卻了天人合一的感動與體會,每個人都只懂得為自己籌算,爭論變得平常,成為了工作的主調。

沒有異象,做的所有事工只算是自我的實現,即使表面看來那多有意思。有意思的事情有大把,上帝要我們做的,往往是精心挑選。

「突破」的故事,是上帝給蔡醫和他的同工精心挑選的事。

Monday, June 01, 2015

中年危機(聽說開始)

(不是很想在fb跟得太貼;這花掉了許多珍貴的光陰。可是最有效叫自己遠離的方法,就是不要在上面打status吧…)

又回來,訓練自己用文字自癒和整理思考的能力。

星期日見完蔡先生,他很簡單地,用一段話來總結 C 的煩惱。「中年危機就是這樣啦。我當年也是一樣。擔心自己的方向,不知道下一步做什麼。過得幾年,過了那個位,又沒事了。」

我是第一次用中年危機的角度去理解她的問題。埃近40歲,估不到人真的會漸漸有對自己的強烈懷疑。介乎於理想與現實,擔心在現刻的位置,如果放棄追求夢想,「袋住先」就真的是「袋一世」。我想這個形容,比之普選,更加貼切。

有時她會看著我在家中唉聲嘆氣,然後她說我無故呻吟非常討厭。我當然不是無病呻吟,而是身心真的很累。你會知道,合上眼什麼都不察,尚可過幾年而非常快活;如果有能力,考上一個什麼公務員的閒位,你一年還會有相當日子是可以跟家人一起去台灣日本韓國玩過病快的。其實我想絕對有這個能力。不過是不是就在人生的中間,將心入面的熱情弄熄,就是一種必要的玩法呢。

我的警戒心一直很高。第一是知道好日子不長久,所以一定要 keep myself up to date,當然這也成了一種生活的基本壓力。第二是知道自己貪安逸。愛安定的結果是甘於原地踏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有機會在這個崗位負責更多東西,那不是一個好的狀態。尤有甚之,有些人會將不安全感變成攻擊的動力,把對自己有威脅的人拉下來,推下去。我告訴自己,我一生人從沒出息都好,都不要變成一個這樣的人。

在這些對自己充滿懷疑的日子,一定要仰望我們的上帝。這位給人充足供應的上帝,不是每一餐都保證有大雨大肉。但是相信祂會在我們落難的時候,讓我們見到生命之中最重要的東西,還有自己已經擁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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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開始覺得政治的爭拗是(有點)浪費時間的。

做基督徒,本來不相信社會會因為制度而自己變好。當然民主制度是 necessary evil or the least evil;但是老實講,我們並不應完全相信,制度可以100%生效。倒過來說,你也不能完全說在封閉的日子沒有有識之士可以做好事。

我不是相信應該冷漠,或者放棄抗爭。而是問,抗爭是什麼意思。那不只是在 facebook 破口大罵或者被鼓動去參加什麼行動。抗爭是進入每一天生活的精髓,從心靈開始,擴展至言語和行動,拒絕跟信仰信念不相容的價值與說法。

究竟這城市的爭拋是怎樣結束,誰勝誰負,不是說沒有感情,而是必須認清自己要努力的方向。一個每一天不背乎自己的人就是可敬的人。共產黨即使殺掉生命、也殺不掉靈魂。

我不是覺得不應該討論,而是我們討論本身,是為了一件事情真實的意義,而不是為了立場和自己的私利。

我知道很困難,但至少對於自己,還是有可能的。

Friday, May 15, 2015

安息年假(半個)


兩個星期的安息年假如飛而過。

第一個星期主要是對付身體。難纏的皮膚敏感,外顯了身體的積弱。於是看中醫、吃藥、戒口、跑步,睡覺,就成為了第一個星期的主調。一星期下來,身體有明顯改善。特別是跑步,第一天跑的時候辛苦得要倒下,但跑完之後卻像把身體的重新再接駁開動的感覺。由此可知,以往沒有運動的日子,對身體的損害極大。
根據這星期的感覺,我已經沒辦法再通頂做到第二朝早上,寧願提早在公司過多幾晚夜。這個已經成為限制,沒法越過了。

第二個星期,開始為生活找一些可持續的方法。為了集中精神工作,在全香港選了幾個寧靜地用電腦的地方。另外,更北上打書釘,在深圳找讀書的書店。不是誇張,深圳的新型書店,獨立的集團的,完全擺脫了以前書城的量產和原始感,跟香港的書店相比,環境上絕對更好,至少有可以讓人坐下看書的位子,即使是要付錢的咖啡廳,也可以帶書進去看,而且環境更舒服。雖然書本是有審查,可但是有意思的書還是不少。這樣消磨一個上午,沒有人和電話、message打擾,看書很舒服、很集中,同時感覺香港的三中商,都是中資,可真是不夠長進。

插一句話,對於大陸呢,我也覺得很多事情太令人搖頭(我是反對袋住先的呵)。但我也不抗拒走入他們的地方。事實上這些地方一直在改變,是要理解的(即使很片面很中產)。例如書店很寧靜,已經沒有人坐臥在走廊霸路;書店店員很有禮貌解釋怎樣用會員優惠。在巴士上,看到年輕人勤於讓座;在美食廣場,大媽食客弄跌了餐具會自己執好。是細眉細眼但是有人會改變。坦白講這些畫面都其實是平常事,人之常情,只是幾年前沒想到會在中國看到。

(唯一是有一天在深圳吃老麥,個黑椒牛肉包整到像是在垃圾桶拿出來的樣子,我想叫他如果搞到咁混亂不如唔好叫自己做麥當勞啦。)

幾天下來感覺自己重新掌握了閱讀的耐性和興趣。也買了一本日誌,學做點手寫記錄。一開始手像是不能寫出完整句子那樣。心很急,想寫字的速度跟打字一樣,後來慢慢能寫出較長的句子。這個像是一個handicapped的寫字人,重新學習寫字的過程。我還要是靠寫東西搵食的人,嗚。

這兩個星期吃了很多美食。特別是南生圍的私房菜,沒想到可以食到差點流眼淚。跟同事經歷了一場艱難。路是要走下去的,有戰友的話,我們會更有士氣。

今天開始為星期一返工做各種準備。這兩個星期,坦白說不足夠,但是滿足,感謝主(這段時間還看完了彌迦書)。辛苦了在首爾的同事。

Tuesday, May 12, 2015

忍辱負重

長大了才會更明白忍辱負重是什麼意思吧。

自己嚮往的事,沒法實現
自己相信的事,說不出口
擁有的失落,沒有人和你分擔

常說人一代不如一代。
活在幸福的世代,
稍有不順心就當成是天大的問題吧。
人是脆弱得緊。

這一次我體會到寂寞。
如果有什麼體會呢,
我記起替彭日嵐報暑期興趣班的事。
話說早前已在明愛替他報了兩班,
但忽然間,幼稚園又傳來了興趣班單張,一樣是畫班,而且還有兩堂跟明愛撞了。C問說,學校的還報不報?

我說,當然報,一定報。
不是因為想他多學一些,
而是不想他看見同學一起去,沒有自己的份。
他都已經是獨子,不要再讓他承受寂寞的苦了。

Friday, April 24, 2015

燒盡了

自從《種毒》完稿後,
就一直沒能從疲憊中回復過來。
這幾天,心裡悶悶不樂,沒有原因的。
放了假、剪了髮和執了骨也改善不到情緒。
或者因為沒有機會去韓國……
這是最直接的想法。
但是我其實也不是這樣覺得。

而是好似覺得,就是很累,累入骨髓,
好像永遠也沒有機會再打起精神來。
走在街上,不知去哪裡才可以滿足自己。
不想盲目消費,看書執屋都沒有心機,
可能是沒有朋友可以談天說地吧。
但其實我又唔係好想見人。
心裡好像很亂,像一個空轉的摩打。

究竟怎麼樣才能令人再開朗起來呢?

或者已經感覺到自己被燒盡了吧。
白天的勞累、同事的爭吵、回家要做家務、照顧孩子、安慰老婆,好多責任。
一想到這,就不知道該找什麼來抒解。

到這一刻,我還是不知道。
今次竟然連放空都不行了。

Tuesday, April 21, 2015

無眠(無數後之一)

不知是第多少個失眠的晚上。
過往多是因為孩子的吵聲;這一晚可能因為風扇太猛,或者其他。
醒了之後,在深沉的黑夜,憂鬱在蔓延。

一邊說自己極需要休息,但仍然跟自己說「有些事你做不到都應該盡力」,
覺得最好就是可以跟出差的同事配合,在晚上聽他們的會議。
其實心想清楚就知道沒意思,會議應是隨時進行,花時間搞這些技術支援也沒意義。
放假,放得不安心。因為那是一個無可奈何之下的應對,
而不是真正想休息的慾望。被迫做的東西沒有幸福可言。
而有時我也會希冀說,幸福在哪裡。


呼吸餐廳的一人午餐,好治癒。


是很想獨處,但其實我不是個自閉的人,我還是需要朋友的。
不過這時候又會想起很多往事,失去很多可以分享的酒肉人……
雖然說,其實生命是有階段的,每個階段自有新的朋友,
只是,如果生命如此切割分明,做人是沒有深度的滿足。

屋企人。我並非憎恨他們,而是很累。
每一天都在想做得更好、令日子過得更輕鬆的方法,
但是關鍵在於明白生命是有機體,不會永遠都在某一個點上。
生命不同階段,人都有轉變。例如身體,會變差,有毛病,要檢查;
工作,性質會轉變,要求有不同。
今日我還是可以有權推卻一些責任(歉疚地),
他朝我仍是不可能避開它。
人是有壓力的,但遇上壓力應該去抒解它,而不是化成焦慮……

如果壓力還要有焦慮的話,那就是像自己推向邊緣的惡性循環。
處理這些,很多時我都覺得自己的壓力到了警戒線。
有時覺得自己發展了一些病態。或者我的手機控購買慾都是這樣來的。

叉開說,最近我明白了一件事。
曾經問,如果中了六合彩多寶,我們能不能保持一種常人的生活呢?
可不可以不買車、不揮霍、不請工人、不買奢侈品呢?
嗯,不是不可以,而是你會不會。
例如說,如果我賺的是10000元,因為喜好換一個電話是不可以的。
但如果我賺的是20000元,因為喜好換一個電話是可以的,但是其實電話並沒有壞。
你會有某些不是出於單純需要的興趣,會花掉你的錢,這件事會在你有錢之後出現。
或者說,你會開始用錢去滿足某些心中的缺口。

一個安於擁有的人是滿足的,不是因為他有了一種美德,
而是,他的生活很完整,心靈上。

而我,不知是從哪一年開始,像失去了這個完整。
而我多麼希望,那不是因為某一些人,或者某一些事,
只是我自己個人的問題。令我可以讓人治療我,不用我去埋怨別人。

求主幫助。



Friday, April 03, 2015

少年宮@受難節

今天跟 C 走上大陸走走,透一透氣。有一年以上沒有來少年宮書城,今天來到發現附近的圖書館、音樂廳已經建成,加上書城和少年宮,頗有一個現代城市的氣勢。

少年宮那個大書店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一貫地難看-書本仍是以量取勝,一大片的把大堂鋪滿,當中看得上眼的真是很少。這是國內書城一直以來的問題,就是缺少了最重要的人文味,工具理性很暴露。很沉悶,沒有想看書的衝動。

倒是書城旁邊有個24小時的「書吧」,叫人眼前一亮。


這是個想當具設計味道的書店,而且有cafe和notebook工作檯,分明就是給夜貓子來用的。而且選書相當有台灣和香港書店的風格,人文和文學類的東西佔多數,工具書幾乎沒有。

有些時候會暗暗地希望有一晚能夠在一家書店中睡覺。現在或者真的有一個這樣的機會,如果我偷上來……。不過今天至少能在書店中睡了半小時,起來再讀書,有一種莫名的治癒感。

其實心靈的休息是很簡單,可以拿著書睡一睡覺已經很足夠。


無印良品原來出了一本關於生活研究的書。近來我的確愛上無印,自然也很想了解他們的哲學。

另有一個發現:自從少年宮設多了很多座位給人坐下讀書之後,坐在地上看書的人少了很多。似乎從文化上來說,深圳的讀者有進步。或者也因為,這一帶已經正式中產化了。


晚上吃「四海一家」。198元的價錢,完全吃不到應有的自助餐水準。我想這次應該是最後一次來。回家的時候,C問:「像今天這樣來走走,是不錯吧。」其實主意是我的,上來的時候她還在因為過關麻煩而黑面。

我也覺得是不錯。回想以往處理壓力的方法,這樣一天來一次二人世界,我想是從源頭減去一些生活上的壓力與關係上的張力。我得用一些直截省力的方法,來減少自己的消耗。

※    ※    

另,知道今天是受難節。我們的節目沒有一絲苦味。不過,我一直有記住這個時刻,是祂受了鞭傷,我們才有今日。

我曾想過這一天是否必須以難過來渡過。但我最後沒有去受苦節聚會。或者我今年這樣理解,因為基督的愛讓我不至於今天便死,這樣的話我是否需要為身邊的人真誠地付出,才是拯救生命的方向呢。

今年我是這樣地理解和經歷。我也告訴自己,每天不要忘掉基督的恩典。以祂的恩典為綱。


Thursday, April 02, 2015

自我記錄

想着想着,我幾乎已經失去自我記錄生活的能力,好可怕。

我把fb上面的網址隱去,然後在一個沒有什麼包袱的情況下,再學習。

Friday, March 27, 2015

有種壓力叫硬食

搞得成,有壓力;
搞不成,有壓力;
說出來,有壓力;
說不出,有壓力;
其實怎樣看來都是硬食。

有人曾說不用擔心,
必定發生的事,憂心來把托。
但是始終會有個妄想,
終要來的時候,
不要那麼心傷。

Monday, March 23, 2015

因今天恐怕要工作到特別夜沒法見



最近在車上聽到這首舊歌,實在太應棍。
無奈呀,生活。

(雖然吳浩康變了過街老鼠)

這樣的話,或者我繼續努力,改變一下生活。
我要去睡了。

劣根性(續):責任感


昨天說到劣根性是透過忙碌自我證明,然後思緒像缺堤。尤其是在忙碌到快暈倒的當下,我開始思考為什麼一直是這樣。

有一個念頭不住在腦海徘徊:有一天我會拋低一切,從銀行拿幾萬元出來,拿起一個背包,就返大陸流浪。這個想法不是突然而起,而是累積了很久。有時甚至覺得,回來之後不如就隱性埋名住劏房,做一份能養和自己的工作,就這樣過生活。

(我想這當然是不會發生的。我不會拋低個仔。但是為什麼會有這種衝動,我一直很想了解。)但是回頭一想,明白這原是一廂情願。最大的可能性是,我離開了,不多久,就覺得寢食不安,碌碌無為。

出走的願望源自壓力。壓力源自責任。我絕對是由責任感組成的人,我到這陣子才稍稍明白。

我的責任感,表現於對所在崗位的定位必要性。我必須要清楚知道自己是應該做什麼的,有什麼不可以做,然後我可以在最大範圍負起責任。只有完成責任才會令人輕鬆。這解釋了為什麼我喜愛安定,因為一個穩定的框架,我不用經常自我定位,來描繪自己的價值。如果有上司代為解釋責任,那就更輕鬆。

我的責任感表現於家庭關係。在家庭中我總是付出最多,做最多家務,大小事宜的籌算,去旅行的籌備等等,都是我一手包辦。也許我是不能夠沒事做,又或者,我只能夠透過這些大小事情,去確認自己有為這家庭付出,而非享受情感上的交流。

家裡的老公和爸爸、老家的兒子、雜誌社的編輯,我要求自己事事達標。我絕對不是完美主義者,但是我意識到自己滿足這些角色是我的責任。即使情感上有失落(例如吵架),我勉力自己繼續做好事情,大概這是讓自己無可指摘的方法。

可是當責任佔據了生活的絕大部分,人就會跌入異常勞累卻無法休息的狀態,多麼想不顧一切外加的還是自己給自己的責任,逃離世界。

又或者,腦海中出現瘋狂的想法,怎樣掙脫這些角色,回復自由。

我有一刻想,我怎樣才能告訴自己可以不用完全由責任主導生活?原來我想不到答案。我無法想像如果我不做那一些自己認為是捨我其誰的工作,事情會搞得有多糟糕。爸爸、丈夫、員工、兒子、女婿,都是梗局,可以不做其中一樣嗎?可以做一半嗎?一想到這,就覺得腦袋入面那個自己在搖頭。

如果不完成責任,我的自我形象也不會完整,覺得自己沒有價值。
但是當勉力完成時,卻又會覺得自己自由受限,根本不是在活真正的自己。

當走到這裡,只能夠寄望,處身在這種矛盾之中,有一天會打開這個dilemma之外的可能性。
除了責任,一天清醒的16個小時,還有什麼?

Sunday, March 22, 2015

劣根性


近來工作折騰,多有勞累。

先是離港訪問,回來沒多一陣子,便要去周末的農業工作坊,然後訪問人選和拍攝方式還未落實,設計師便嚷著要哪一天交出稿來。

一切像是電光火石之間決定的事。看事物要廣闊, 思考要細密,反應要敏捷,訪問要有膽色。其實這些都得用力。

但是人不能每日都日理萬機。尤其是被焦急地催稿最傷,壓力超大。我不怪催人者,因為催人者境況也不理想,其焦急我可以理解。也因為如此我原本是極力希望不要給人帶來麻煩,於是這也成了自己的一種壓迫。

壓迫的時候需要放鬆。也要放空。所以我很努力地找方法,離開壓力源,增加自己放空的機會,而不太影響日常的忙碌。表面聽起來是希望兩全其美的極頑固完美主義,但始終相信,還有生活習慣是可以改變,進而可改善表現的。

例如遠離社交媒體遠一點,然後爭取時間寫點什麼,像現在一樣(在巴士上),看少一則沒關痛養的花邊新聞,讓思緒轉動,表達思考來得以自我撫慰(由此得出自己是introvert的結論)。多睡一會兒,少看一會電話,讓精神養足。

說到底,不是什麼新鮮事物,只是讓生活回到從前的狀態而已。只是轉念一想,從中學起自己就沒有怎麼空閒過。

或者保持忙碌證明自己,已經是深入骨髓的心理機制。或者是劣根性,從每一種情緒反應,都證據確鑿。

Saturday, March 07, 2015

(等待)生命中的美麗事情

~希望這個小孩可以看遠一點,即使他的爸爸或許看的不夠。

工作又有機會出埠。而我又再次面對以往那個刺痛自己的問題。

「哪能有記者眼睜睜看著失去出外見識的機會呢。」

我無法出外,是因為C有飛行恐懼症。她不只自己恐懼,連我出去,恐懼更甚,怕我一去不回。記得上次在街上提起公司要去柬埔寨,她的反應好像我已經死了一樣,在街上失去理智,無法呼吸。

看著她的辛苦,我覺得自己不比她好過。我要照顧一個人,而同時對自己說不,還得不把這當一回事,好讓她減少內心的愧疚。

這次去台灣,航程來回也只兩小時。她上下機一樣顫抖,飛機餐吃不下,全身僵硬。我在台北機場候機的時候,跟她說:「其實好多名人都是有飛機恐懼的啦,沒什麼,不是什麼怪病。」

我拿出荷蘭球星柏金的故事跟她說。然後網上又找到很多。傳聞葛優、張國榮等人,其實都怕坐飛機,甚至因此缺席頒獎禮。

當然你很難確定消息真偽;即使傳聞屬實那又怎樣呢。你不能勉強一個害怕的人不要害怕。是的,雖然我也覺得自己是無辜的。

然而這陣子我也開始處於一種有點看化了的心態。有時人生總有一些遺憾。有些人可能一世人都留在一個不喜歡的地方工作,有些人可能受病患困擾,有些人可能有自己的過去與軟弱。或者什麼都幸運的人畢竟很少。

有時有些事情,看起來真是平凡得緊,但機會就是不屬於你。我開始接受這是生命中不得已的命運,不再嘗試去改變它。如果說出來,竟然沒有問題,那是一場平凡之中的恩典;如果一如所料,那也不過是現實的延續。如果因為無法出國工作,我以後就難以發展的話。好吧,那就不要再發展了。

有時我理解自己對發展的心態是要找塊麵包吃,不要令自己有天無得開飯。如果生活能夠維持,其實生活中有很多滿足自己的機會,不會只有一條路的。我想我也不會真的無飯開。所以這樣的話,努力了幾年的出國夢,我告訴自己,別再追了。

我也減少了再對C懷以怨恨。可以的話,她想一有機會就出外見識。但這也是她自己的困擾,也是對我的歉疚。如果你對一個人身上的困難予以恨意,那恐怕不是生命中應該持守的價值。

不知道這是否一種逃避。但是人大了,很多事情都去學習放下,心態有改變,倒是常常掛在口邊的。但如果有一天,我再有這些機會了,我會很高興,會視之為生命中美麗的事情。

(今晚我去再用禮券鳩了嗚。這不也是難得的好事嗎?)

Saturday, February 21, 2015

窮L




拿著2000元Gigasport的現金券,應該怎樣用?沒料到這會是一個把我難倒的問題。

面對老大一間店子,我發覺自己家中不缺什麼。鞋雖不美,卻有三對;背包沒牌子,不算好用,但有兩個(還有一個拉鍊破了不捨丟掉的Lafuma)。小包有一,算合用,不作他想。行李箱有二,其中一個雖不見了鎖匙,但是密碼鎖還能用。衣褲之類,本來不缺,衣櫥就快爆炸,本來沒有需要添置。

唯一是身上那個C淘寶回來的斜揹袋子,拉鏈頭多次脫了,因而被主人拋棄,在扔到垃圾桶前給我接收了來用。雖是可以找個鎖匙扣頂替來著,終究是布料與間格不佳,丟掉也不能說是太可惜的。但是在店子入面來回走了好幾次,不是款式不對,就是太貴,或者太便宜-手上的是面額500元一張的現金券,我覺得抵買的竟然是99元的adidas特價簡單布包。或者進到Cotina的越野系列,盛惠特價511元,還不要計算Geogory那近千元的袋子-其實我心中是難以接受一個斜揹袋需要這個價錢,無論是什麼質地都好。

最後,幫C買了風衣,幫日嵐買了皮鞋,然後屈服於日嵐要去玩具反斗城的哀求而作罷。最後全單共578元,只能用上一張-也就是1/4-的現金券。而我意識到自己注定是個不知品味為何物的窮L,雖然倒也不覺為恥。

Tuesday, January 20, 2015

你問我,我是討厭政治


圖:香港電台《獅子山下經典重溫》

有段時間,很多人都說不喜歡事情「太政治化」。指的大約是遊行、示威、立場先行、反中反共、倒曾倒梁……

可不可以不講這些?俾我抖下得唔得?風花雪月一下是罪嗎?歌手說「我討厭政治」,只欣賞我的音樂可不可以?

曾經,不是不可以。近來我總是喜歡看舊東西, 未出世之前的《獅子山下》, 每一集我都看得津津有味。 那種老土的教化,承擔著一家公營機構的道德感召。當中自有政府的民生教化,例如生少幾個仔,唔係個個差佬都係黑警……但是取材有道,有碗話碗。黑警那一集,雖然男主角潘志文特別正氣,但其實全片對白都係在鬧警察。那一集,香港電台受到相當大的政府壓力,但是播出後共鳴超乎預期,竟達70%收視率,說出了小市民的心聲,政府也沒法不承認這是做得非常好的創作。

一部像這樣的片集,它可能是政治的,但更可能不是政治的。不政治的意思是你不用考慮某些決定或者取態要承擔的後果。七八十年代我成長的時間, 政治意識鬆弛,做創作和過生活,一切都是實實際際的考慮,有碗話碗有碟話碟,話你便話你,讚你和唱你沒有待遇上的分別,分別的是你的能力。所謂政治因素考慮,基本上不在勞動大眾中間。講政治都可以好似茶餐廳一樣輕鬆,才叫做不政治化。

回歸之後,一日三餐痾尿沖廁開燈都諗下阿爺,寫歌寫稿交功課都有中港思維,買肉買菜賣咸鴨蛋都要念及中國恩惠,那才是高度的政治化生活。如果我亟欲發聲反抗這種思想干擾,而被指為太過政治,甚至需要什麼國安來鎮壓一下,那麼「我討厭政治」就不是一種實是求是,而是看不到政治化的框框已經無處不在。更有甚者,成了一種盲目,不要打擾我們已習慣的政治生活,不要把我叫醒。(我沒有特別指涉的人)

講真,作為一個70後,可以的話, 我多麼不想講所謂的政治。其實如果不是今日的權貴的錯誤挪用,《獅子山下》配上黃大仙下邨的原場景,聽多少次仍然令我動容,而不是生厭。

Monday, January 19, 2015

心的安息

~彭日嵐哭了之後在主日學爭玩具。

對於我這些時間那麼緊拙(其實時間於任何人的物質意義是一樣的)的人來說,很想每一分秒都有意義。

星期一至五每個timeslot都要算過怎樣運用,因為工作的時間本來就少。工作、孩子、家務、自己-每個細節想平穩,拉力本來就好強了。

星期六介乎於工作與休息之間,彈性很大。心裡想的可能是看一套電影,又或是看一點書,做一些平時沒機會做的事,跟朋友聚聚,回家吃飯,那樣。我都接受到星期六的時間,需要計算。

星期日的時間,想著想著,不希望這樣。

以前我不明白「安息日」的意義。是否就是不工作呢?坐在家嗎,不會吧。如果是要「休息」,其實很多時星期日的活動,讓人還比周中要累呢。比平日要累的怎能是安息日呢。

我愈來愈覺得安息的需要,是在心裏。不要再被心中的焦慮所勝,不要再被競爭的心霸佔。聽自己的身體說話。

享受跟孩子的鬥氣,順從睡覺的需要。看一場精彩的球賽,去一個有趣的地方。雖然有半天已被教會時間佔去,學習不再把玩手機,聽一場安靜的道。或者,可以的話,早一點睡,都聽自己的身體,別聽自己的心。心緒是不寧的,讓它有一天休息。

這就是要計算到自己不計算。

半夜醒來,給孩子開了奶,之後睡不回。想了這些,起身打一小篇,又回去了。
都聽身體。

Wednesday, January 07, 2015

急浪

我明白有些東西是不方便在fb上說太多;有些想記下的,就寫這裡吧。
如果有人看到,希望不要說出去就是了。


黃靜是我的大學師妹,也是報社後屆的同仁。
我不算真的好認識她,
最初只記得曾經是周思中的女朋友,沒什麼特別,就是一位大學生的樣子;
後來的發展和成就,也實在超乎我的意料。
我是很高興她能夠在香港最有分量的文學雜誌和文化雜誌(即使只是別冊),當上總編輯。
後來看見她「被離職」的post,著實替她覺得難過(可能她本身也不是太過難過?)
她是很出色的啊。

我常常說,我們不算是特別出色。只是因為有機構支援,才一直撐到五年。
只是因為有宗教機構的招牌,別人不敢夾硬把你砸了。
如果真的赤手空拳出去跟別人拼,五期都沒有就完蛋了吧。
香港呢,沒有空間。空間是指地方,也是時間。有些東西不熬它幾年是看不到改變的。
我們完全不希望有成長期,最好每件事都像金寶罐頭湯一樣,一打開就是完成品。

我們真的完全沒有商業觸覺,儘做自己喜歡的東西。
不是說不應該這樣。理想的情況下這是完美的狀態;只是世界本來就是水深火熱的。
要為自己掙得一個透氣的空間,一定要一點方法求生;
我們其實完全沒有這個能力,又或者說,可以的話,死也不跟市場規則。
我們其實是很任性的。

或者我們應該盡量用這份任性,才對得起「非弁利機構」這個名字。
但我真的很怕,到頭來其實我們像溫室中的花。
機構是非弁利,我們是弁利的呀,要生活。
沒有跟世界溝通的能力,到外面去只會吃虧吧。
又或者,幫不到外面的同業。

有時聽到合作伙伴說:「反正你們都不是為錢的啦。」
我會覺得很刺耳。不是他說錯。不是為錢和不懂得為錢是不同的嘛。
我希望自己是前者,不是後者。

我知道很多時大家都喜歡痛陳機構的弊處;
只是沒有這老牌機構的空間,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只希望我們不要高估自己-太多。

閱讀


老實說,我買東西很多時撞板,因為消費的前提是對自己將來有幻想。

而那幻想又注定幻滅。

好像買一本漂亮的簿,覺得自己會好好珍惜寫完;
好像買一本很有份量的書,覺得自己會獲益良多。

到後來,真的索性什麼都不想買,就是想自己放低這些不屬於自己的幻想。
做番自己好過。

但新一年,無論如何是希望多讀一點書,練好一點英文了。
世界那麼大,不想再困在只明白中文的地步,連想進修都不敢。

Kindle買回來,只700元多一點,卻發現真的是一個對閱讀那麼專注的裝置。我喜歡這種照顧你眼睛,只為你閱讀的堅持。看電子書竟然真的成為了這陣子最輕鬆的事,不用揉眼、不用養神,英文竟然不再成為了恐懼的對象,我真的很快樂。

有些東西真的是為了讓你的生活變得更好而來,我只有感謝。

*我告訴自己,如果今年可以讀完一本英文書,我的Kindle就是得勝有餘了。

Under the Black Suit

終於回來了,這可是我寫得最久的一個 Blog 站。早前因為無法再進入,一度升起寫過的東西無法再取回的恐懼;之後擺下了,過年後回來,終於的起心肝,重新找進來之法。其實也不是困難,一找就找到了。 生活往往就是差那麼一步,一口氣,可能就是一年。 網上寫文章的困擾就是...